“不過光驚訝可不夠啊!”手鬼微眯著眼前看著眼前的女孩,“我最想看見的可不是這樣的表情啊~”
說著,它伸出幾隻手在身前擺弄著。
“一二三……十,十一,嗯算上你,就是十一個了呢~”
“你……你在數什麼?”真菰不解。
“嗯哼哼——”
手鬼的笑聲裡充滿了愉悅,它的眼睛微眯成月牙伸手捂著嘴笑著,“數至今為止被我吃掉的麟瀧徒弟的總數啊~我早就暗自發誓,要親手宰掉他培養出來的每一個徒弟了~”
“什麼!?”真菰的神色變得激動起來。
“沒錯,就是這樣!我想看見的就是這種表情~激動嗎?憤怒嗎?不不不,還不隻如此呢~”
手鬼放肆地笑起來,伸手指著真菰頭上的麵具,“那個狐狸麵具……就是標記啊!麟瀧那家夥所雕刻的麵具紋理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啊!跟他自己戴著的天狗麵具,根本就是如出一轍~”
“我記得這玩意兒好像是叫消災麵具對吧?但是你的師兄師姐們就是因為戴著這樣的麵具才會被我吃掉哦~”
看著真菰臉上逐漸變得絕望,生氣到哭泣的表情,手鬼的內心無比愉悅,甚至開心得手舞足蹈,“嗬嗬嗬……麟瀧那個蠢貨培養出來的徒弟被我一個不剩地全部吃掉了~他到現在都不會想到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徒弟吧?真想看看那個老東西知道這件事情後絕望的表情啊~”
“混蛋!去死!”
真菰憤怒地揮刀朝著麵前的手鬼砍過去。
卻沒有注意到手鬼得逞的眼神。
果然中計了,愚蠢的人類~手鬼的眼中滿是譏諷,它看著眼前的小狐狸激動得連呼吸都亂了,動作變得亂七八糟,心情變得更好了,它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吃掉眼前的小狐狸了。
它伸出手不屑地彈開斬來的刀刃。
真菰嬌小的身影所用出來的斬擊力量完全不足以破開它的防禦,除了動作靈活之外對手鬼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威脅。
它像是愚弄一般等待著這個女孩不斷的消耗體力,隻要速度一慢下來,它就會活生生地將這個女孩撕成碎片!
真菰眼角帶著淚光,憤怒已經讓她完全沒辦法冷靜地思考。
麟瀧老師對她來說,是像父親一樣的存在,如果不是被麟瀧老師收養,他們早就在很小的時候就餓死了。
可就是這樣善良的老師,為什麼他培養出來的弟子會一個個都遭遇悲慘的命運呢?
“原來,是你這個家夥在搞鬼!”
此刻的真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為那些死去的師兄師姐們報仇。
可是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了。
而當她察覺到不妙的時候,無數的鬼手已經包圍住了她。
“真菰!”突然的爆喝聲響起。
一道身影衝遠處爆射而來,在千鈞一發之際推開了被鬼手包圍的真菰,而他自己卻落入了這些鬼手的包圍中。
“義勇!”被推開的真菰有些絕望地看著被鬼手包圍的富岡義勇。
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犯錯了。這隻鬼其實並不強的,如果認真應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義勇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陷入陷境!
“嗬嗬嗬——又來一隻小狐狸啊!今年的驚喜可真多呢!”
手鬼看著突然竄出來的少年愣了愣,然後笑得更加猖獗,粗壯的手臂朝著這個少年抓過去。
“水之呼吸……”
富岡義勇臉色一變,竭力地想要使用劍技,可是剛推開真菰的他還沒來得及調整姿態,這些鬼手太近了,根本來不及使用劍技!
他竭力的揮刀,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兩隻隻粗壯的鬼手抱住了他的腰部。
手鬼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殘忍,“嘿嘿嘿——”
它的雙手微微用力。
“啊!啊——”
慘叫身從富岡義勇嘴裡爆出,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捏碎了。
急速穿梭在山林間清理著鬼的錆兔聽見慘叫聲突兀地停下步伐。
“義勇!?”
他被擋在狐狸麵具之下的臉色頭一次變了,這是他同伴的聲音,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會聽錯的!
義勇有危險!錆兔急速轉身朝著聲源處急奔。
看著樹林中穿梭著的少年突然改變方向,一直關注著這位少年的軒浩和煉獄杏壽郎也愣了愣。
他們順著少年奔跑的方向望過去,看見了那隻異形的鬼。
“這隻鬼是什麼情況?”煉獄杏壽郎皺了皺眉頭問道。
“……”
軒浩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特麼又不是負責管理這裡的人,連隱的身份都是冒充的!
不過,這隻鬼很顯然不像是該出現在最終選拔中的鬼。
“不用支援嗎?”軒浩問。
“那個少年應該能應付。”煉獄杏壽郎看著已經趕過去的少年這樣說道,他覺得這個少年或許並不比自己弱,完全足以應對這隻鬼了,不過出於職責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朝著下山的方向挪動了幾步,“這是鬼殺隊的失誤,還是得去處理才行……”
軒浩緩緩點頭,繼續看著下方正在發生的事情。
煉獄杏壽郎說得沒錯,那個少年確實比這隻異形鬼強,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吧?
“噗——”
急速的刀光閃過。
將抓住富岡義勇的兩隻鬼手儘數斬斷。
錆兔拖著義勇退到的安全距離。
“義勇!?”真菰有些焦急地檢查著富岡義勇身上的傷勢。如果不是為了救她,憑義勇的實力不至於會傷成這樣。
還好錆兔趕來得及時,義勇沒有生命危險,隻是受了不輕的傷,失去了戰鬥能力。
“真菰,帶著義勇去找地方藏起來,這裡交給我。”
錆兔的聲音裡隱隱透著憤怒。
說完,他的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的手鬼。
手鬼疑惑地看著自己被斬斷的手,似乎現在才反應過來。
當它看見又一個帶著狐狸麵具的少年出現的時候,眼裡的目光變得有些陰鬱。
“好啊~很好啊!沒想到麟瀧這一次很能乾啊,居然教出了三個徒弟?”
等等!手鬼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眼睛又微眯起來。
一隻狐狸很快樂,兩隻狐狸雙倍的快樂,現在不就是三倍嗎?它想著自己能夠同時讓麟瀧那個家夥失去三個徒弟,就感到異常的興奮。
轟——
巨大的手臂甩出去砸在錆兔剛才站立的位置。
好快,手鬼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剛到場的少年,跟之前的兩人完全不在一個級彆,這個小子很強!
錆兔並沒有在意手鬼眼裡的震驚。
而是躲開攻擊後急速接近,他的身形移動著帶起了呼嘯的風聲,像是憤怒的狂風一般,朝著麵前的鬼席卷而去。
手鬼看著這個少年的動作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這熟悉的動作,簡直和它痛恨的麟瀧一模一樣!
“休想再用同樣的劍技打敗我!”
它憤怒的咆哮著,咆哮聲掩蓋了破土而出的聲音。
兩條粗壯的手臂不知何時從地底竄出來,抓向高速移動的錆兔。
然而錆兔的反應和速度極快,手鬼的攻擊並沒有絲毫的作用。
軒浩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到目前為止,都和杏壽郎推斷的一樣,這個少年已經足以應付這隻鬼了。不,應該說這個少年要比這隻鬼強大得多,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會輸。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哢——”
少年手中的日輪刀發出清脆的聲響,瞬間折斷。
空氣仿佛突然間變得寂靜了。
錆兔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手裡斷裂的日輪刀,似乎還沒能反應過來。
而手鬼也微微愣了愣。
因為它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它的移動速度很慢,這一刀是完全沒辦法躲開的,隻能拚命地用那些粗壯的手臂護住自己的脖子。
可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很顯然比自己強上許多,它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
可是……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猖獗的笑聲突兀地響起。
手鬼異常興奮地看著眼前愣住的少年。
“沒想到吧?我的脖子可不是那麼容易砍斷的啊!”
它的脖子有著多重的手臂保護,弱小的劍士根本無力斬開,而眼前這個少年似乎原本是有能力斬開的,可是……他的刀沒能撐住!
“哈哈哈哈哈哈——”
手鬼看著眼前的少年握著那柄斷裂的日輪刀,這柄刀似乎在之前就已經傷痕累累了,直到現在砍在它的脖子上終於到達了極限。它的運氣真好啊!
“天不亡我!”
“去死吧!”
粗壯的鬼手捏向了錆兔的腦袋,似乎下一刻就能看見腦漿四濺的場麵。
軒浩平靜地看著遠處的畫麵。
杏壽郎正在拚命地朝著錆兔的位置趕過去,但很顯然,以他的速度不可能趕得上。等杏壽郎到達那裡,說不定鬼都已經殺完人躲起來了。
“唉……”
一聲無奈的歎息聲響起。
眼前的畫麵對於軒浩來說簡直太過熟悉了。
幾百年前那在他的眼前發生過幾乎同樣的事情。
不過那時麵對著鬼麵臨危機的是個女孩,而這次換成了少年。
這兩副畫麵就像是命運的安排,在他的眼前重疊在一起。
軒浩知道,和五百年前一樣,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沒人能改變現在的狀況了。
“這就是所謂的因果嗎?”
喃喃的聲音回響在山頭上,而此刻的山頂已經沒有了軒浩的影子。
將富岡義勇藏起來的真菰趕回來支援錆兔,可當她趕到的時候卻隻看見了眼前令人絕望的一幕。
那隻強壯的鬼手就要捏在錆兔的腦袋上,頭顱炸裂似乎隻在下一刻。
失去日輪刀的劍士在鬼麵前變得沒有絲毫辦法。
來不及躲閃,來不及救援。
絕望與死寂湧上少年少女的心頭。
真菰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並未察覺到,這一刻,起風了。
通往山穀的山路上,紫藤花依舊綻放著。忽然間,它們動了。
席卷而過的狂風帶動著滿上遍野的紫藤花瓣。
沒有人能看見是什麼從此經過,人們隻能看見猶如神跡一般的場麵。
原本隻盛開在山路儘頭的紫藤花,一瞬間如龍般橫貫山穀。
不敢睜開眼睛的真菰聞到了紫藤的花香,她驚訝地睜開眼睛,看見了漫天的花雨。
原本該在鬼手下死去的錆兔不知何時已經失去知覺倒在她的麵前。
而那隻想要捏爆錆兔頭顱的鬼,此刻正在漫天紫藤花中痛苦地嘶吼。
對人類來說無害的紫藤花,對這些鬼來說卻是劇毒。
“炎之呼吸,九之行型,煉獄!”
漫天的紫藤花瓣被珊珊而來的煉獄杏壽郎衝散,他以最快的速度斬出一劍,像是燃燒的火柱般衝進花海。
狂風早已停息,漫天花瓣依舊飄零,巨大的身影轟然倒地,隻剩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煉獄杏壽郎。
“發生了什麼?”
杏壽郎心中疑惑。
他看著眼前獲救的少年和少女雖然很開心,但是卻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為他知道自己沒能趕上,趕上救人的是不知怎麼從山頂被狂風卷到這裡的紫藤花瓣。
杏壽郎疑惑地轉頭望向山頂,除了還在風中搖曳的紫藤樹之外,沒什麼特彆的。
如果硬說有什麼的話……那就隻有站在山頂看著他的那名隱部成員了。
可是那人似乎一直就在山頂,從未移動過。
黎明的光從山頭升起,在光芒中杏壽郎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看不清山頂那道人影。
陽光照進山穀中,也預示著‘最終選拔’的結束。
“難道是神明顯靈了嗎?”杏壽郎想不通。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
回到山頂的軒浩喃喃自語。
正打算隱藏在暗處的他是不能出現在鬼的視野中的,不過,他的速度很快,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動作,鬼也不行。
隻要這些鬼看不見,那就是沒出現過。
所有人,包括那隻鬼的視線中都隻能看見是煉獄杏壽郎殺了它。
“先生,能麻煩您幫忙把傷員送去蝴蝶居嗎?”
煉獄杏壽郎抱著昏迷的錆兔回到了山頂,朝著軒浩說道。
“額……”
軒浩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點頭。
他差點忘了自己現在是隱來著,送傷員去治療是隱的本職工作。
“可是我一個人……”
他看著滿地的傷員陷入了沉思。
其他的隱呢?還沒趕來嗎?
“放心好了,我們也會幫忙的!最終選拔結束了,很快主公也會派人過來幫忙的,”煉獄杏壽郎似乎看出了軒浩的苦惱,哈哈笑著。
煉獄杏壽郎背著昏迷的錆兔朝著身後的甘露寺蜜璃示意。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毫不費力地扛起兩個人就走,看樣子這個叫做甘露寺蜜璃的少女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挺大的。
……
氤氳的霧氣遮蔽了月光,讓整個城市顯得陰暗無比。
城市某處無人問津的角落裡傳來了痛苦的呻吟聲。
穿著鬼殺隊製服的劍士倒在漆黑的陰影中,他的整個身體仿佛被地麵的黑影吞噬。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地上的陰影居然帶著鋒銳的鋸齒,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猙獰巨口般正在將這名劍士緩緩吞噬。
忽閃地路燈照亮了他的周圍。
劍士感受著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目光驚悚地望著圍繞著自己的一隻隻像是影子構成的狼形怪物。
影狼們舔舐著他身上的鮮血,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將他吞下。
而它們之所以按耐著嗜血的衝動,是因為它們的主人似乎還沒下令。
“哢——”
槍支上膛的聲音響起。
“關於那個家夥,我究竟說了多少呢?啊啊……我想起來了。”
如同惡魔般的低語一直回蕩在劍士的耳畔。
這隻鬼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神神叨叨地念叨著,明明可以直接殺死他,卻像是神經質一樣自己陷入了癲狂中。
這囈語的聲音讓倒在地上無法掙紮的劍士感到更加絕望。
“我想起來了!?”鬼輕撫著手裡的槍支,癲狂地回憶著什麼,槍口離自己的腦門越來越近。
“那雙像公雞般令人害怕的眼睛,像公雞般令人不悅的臉!隻有那家夥,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一定要找他報仇!”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它的身影不住地顫抖著,“那個男人的身影至今仍舊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可惡!”
“砰——”
槍聲響起。
倒在地上的劍士驚悚地看著眼前朝著自己腦門開槍的鬼。
“可惡!為什麼就是擺脫不了呢?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