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是在小瞧我嗎?”
童磨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蝴蝶忍眉頭微微皺起。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實力,居然敢像現在這樣渾身破綻地站在自己麵前。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本能總感覺前方似乎有什麼危險。
既然這個女人敢一個人跑來支援,那麼必定是有所依仗的,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依仗是什麼,但是童磨並沒有選擇輕舉妄動。
看著這個女人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隻是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殺意看著自己,童磨的心中更加疑惑了,這個女人是因為自己的親人受傷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還是真的實力呢?
如果隻是因為憤怒才不畏懼他,那麼他心底突然產生的危機感又是從何而來?如果真的有實力,為什麼現在還不動手?
不管了,童磨停止了思考,臉色變得無比冰冷。
他再次抬起了鐵扇,彌漫的冰霜朝著對麵幾個人類的方向蔓延。
而另一邊。
蝴蝶忍看著彌漫而來的白霧心裡一驚,甚至額頭都快冒出冷汗了,可惜這裡的溫度不允許她流汗。
此刻的她隻能故作鎮定地站在原地,用憤怒掩飾心中的恐懼。
對麵可是上弦之貳的鬼啊!連她的姐姐都對付不了,憑現在的她怎麼可能對付得了呢?
所以她站著不動其實並不怪她。隻是因為恐懼讓她的身體有些本能的僵硬,僅此而已。
其實蝴蝶忍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身後那個男人非要拐彎抹角地讓她頂在前麵。
可惡可惡!你要是真的那麼厲害就趕緊動手啊!她在心中怒喝著身後的軒浩,可惜軒浩根本聽不見她心裡的想法。
看著逐漸接近的冰霜,蝴蝶忍感覺有些騎虎難下了。
怎麼辦?怎麼辦?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被軒浩忽悠了,不然這家夥乾嘛不一刀砍了這隻鬼?
你倒是快拔刀啊……軒浩心中有些無奈,這丫頭怎麼會這麼蠢呢,演戲都不會?給你機會裝逼你把握不住啊!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蝴蝶忍臉上的表情僵硬,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想要回頭,但是突然想起來這裡的路上軒浩跟她商量的事情。
不能回頭,不能表現出害怕,要淡定……對了!還有拔刀!
她總算是想起了最關鍵的步驟。
可是拔刀又能怎麼樣呢?蝴蝶忍心中仍然有著疑惑。
她知道以自己的力氣彆說上弦之鬼了,就連普通鬼的脖子砍起來都吃力,難不成這個男人在路上已經傳給她什麼絕世神功了?可是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沒什麼特彆的變化啊?甚至因為這裡寒冷的空氣顯得有些僵硬。
不管了,先拔刀!
蝴蝶忍一咬牙將手撫上刀柄。
“!?”
就在眼前這個女人的手放上刀柄的一瞬間,童磨的目光微微一凝。
一道擴散的波動從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僅僅是一瞬就將他布置出去的寒氣逼退。
“這是什麼路數?”
童磨的心底更加沒底了。
這個女人還沒拔刀呢,隻是將手放上刀柄就能帶來這樣強大的氣勢波動,什麼時候鬼殺隊出了一個這樣的怪物了!?
“!?”
不光是童磨心裡驚訝,蝴蝶忍自己也是懵逼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可是剛才從自己身側散發出去的波動她自己也感受到了。
就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周身掠過,無影無形。
那個男人做了什麼?蝴蝶忍強忍著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回頭。她並沒有聽見自己身後有任何動靜,那個男人應該還在自己身後照顧著受傷的姐姐才對。
彆那麼大驚小怪的,快動刀子啊!軒浩朝著身前的蝴蝶忍透出無奈的目光,可是這丫頭好像並沒有感受到,仍然處於震驚當中。
這有什麼好震驚的?不就是動作快了一點而已。
他不可能在上弦之鬼麵前隨便出手,那樣的話會被無慘察覺到的。
不過問題也很容易解決,隻要快得它們看不見不就完了。
他這五百年可不是白睡的,為了早點醒來,他竭儘全力地想辦法讓自己的身體狀況穩定下來。
身體狀況越穩定也就意味著他能夠越安心地發力,雖然還遠遠不能像巔峰時期一樣使用力量,但是也已經夠用了。
“花柱大人她需要趕快接受治療。”
軒浩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
蝴蝶忍總算是反應過來,“我明白了。”
說著她再次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的童磨。
“我現在沒空跟你耗,準備受死吧。”
“受死?”
童磨微笑著輕輕抬起手,手中的鐵扇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發出調侃的聲音。
“好棒好棒,你想怎麼讓我死呢?我很感興趣。”
冰霜之蓮圍繞著他緩緩綻放。
雖然嘴上說得很輕鬆,但是此刻的童磨已經全神貫注地準備迎接眼前這個女人的進攻了。
剛才那一瞬間從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絕非常人所能及,僅憑著氣勢就能逼退他的冰霧,說起來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強大的人類。
不過他並沒有恐懼,因為他同樣很強。
上弦之貳的位置可是憑借實力奪來的。
“呼——”
蝴蝶忍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放鬆下來,身體也不那麼僵硬了。因為她知道身後那個男人並沒有騙她,她要做的隻是按照約定的揮刀而已。
“花之呼吸,一之型,櫻花閃。”
蝴蝶忍緊握住刀柄,清冷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這是暗號,提醒身後的男人,同樣也是警告眼前的鬼準備好迎接攻擊。
“!!”
刹那間,童磨瞳孔猛縮,他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殺意鎖定了。
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可眼前的女人話音剛落就消失在了原地。
“在哪裡!?”
童磨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感受著鎖定自己的淩厲殺意,他下意識地側身躍起想要躲避。
‘噌——’
一道刺耳的刀鳴聲掠過。
溫熱的鮮血早已在童磨胸前綻放。
空氣中還殘留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氣,童磨清晰地聞見了在這條徑直的路徑上殘留著的氣息。
他愣愣地轉頭,看見了背對著自己的女劍士。
好險!童磨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剛才如果不是他本能地躍起撤步想要躲避,這一刀將會不偏不倚地斬在他的脖子上。
好快的速度,好淩厲的劍技,他居然完全沒能看清楚這個女人是怎麼移動到自己背後的。
可殘留的味道很清楚地告訴他這個女人隻是徑直地從他身邊經過。
沒看清就對了。
因為蝴蝶忍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剛拔刀出鞘,然後就發現自己麵前沒有了童磨的影子,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她自己的位置改變了。
最讓她難以置信的是……雖然沒能反應過來,但是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刀有那麼一刹那是脫手的。
也就是說……她的刀被彆人拿去用過!
這得是多快的速度?快到讓當事人的她都沒能反應過來。
感覺到自己身後的動靜,蝴蝶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手握著日輪刀緩緩轉身。
“躲開了嗎?”她些驚訝地看著躲過這一刀的童磨。
她是真的很驚訝,因為這完全不合理!這隻鬼怎麼可能躲開?
剛才那一刹那發生了什麼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個男人拿著刀砍了一刀,日輪刀上此刻都還殘留著血跡。
她看這隻鬼難以置信的目光就知道,這隻鬼很顯然同樣沒看清剛才是怎麼回事,那麼這一刀的速度應該完全超越了他的感知才對,他怎麼可能躲開?
“是因為太快了來不及調整方向所以砍偏了嗎?”
童磨微微心驚地看著蝴蝶忍眼裡的驚訝,這個女人驚訝的目光很明顯是認為他應該已經死在剛才那一刀了。
童磨頭一次皺起了眉頭,摸了摸自己身上已經恢複如初的傷口處殘留的血跡。
他分析著這個女人的戰鬥方式,力道並不是很強,但那速度快到令他都無法看清,自己或許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
因為他曾經與擅長用劍的鬼‘黑死牟’交過手,黑死牟的劍同樣很快,但遠不及這個女人的速度,光論速度的話這個他再也沒有見過第二個如此之快的生物了。
他絲毫不懷疑這樣的斬擊如果沒有偏能不能斬斷自己的脖子,躲開一劍已經如此驚險,如果這個女人還能繼續使出同樣的斬擊,那麼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童磨突然間有些想要退縮了。
“下一次,不會偏了。”
蝴蝶忍的目光有些陰沉。
這可把童磨個嚇壞了,媽的一刀就夠驚險了,沒想到真的還能繼續?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女人,完全想不通這個女人要如何憑借那樣嬌小的身軀連續使用這樣詭異的快速斬擊。
可是這個女人就這樣當著他的麵收刀入鞘,擺出和剛才同樣的架勢,好像準備故技重施!
“不會再偏了。”
蝴蝶忍喃喃道。
在童磨的耳朵裡聽上去就像是死亡的威脅。
而隻有她自己菜才知道,她是在提醒某人認真工作彆放水。
看著這個女人準備拔刀的動作童磨的心臟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兒了。
剛才那一刀比聲音還要快,聽見聲音的時候他已經被砍中了。
所以不能靠聲音來躲避。
必須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動作。
直線!直線!一定是直線!童磨心中咆哮著。
“花之呼吸,一之型,櫻花閃。”
話音剛落,蝴蝶忍的身影又消失了。
而就在同時,一直盯著蝴蝶忍動作的童磨也竭儘全力閃避。
“噗——”
“哐當——”
鐵扇墜落在地麵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條飛旋的手臂緊隨其後墜落在地麵。
童磨捂著自己斷臂的傷口滿臉驚悚地轉身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
“再來。”
蝴蝶忍惡狠狠地轉身,臉上滿是憤怒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還來!?童磨受到了驚嚇。
這個女人好像因為自己連續躲開兩次斬擊變得有些惱羞成怒了,很快又擺出了同樣的架勢。
你就會這一招嗎?他的心中怒罵著這該死的女人。但就是這一招連續兩次差點要了他的命。
冷靜,冷靜!我要冷靜!童磨心中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按照目前的狀況,這個女人應該是隻會這一招了,不過這樣才正常,如此離譜的劍技如果多來幾招他拿什麼來招架?
該怎麼辦?該什麼辦?童磨心裡開始慌了。
這一招劍技雖然看上去很單一,隻是徑直的斬擊,但是速度已經快到令他恐懼的地步了,即使能夠通過預判軌跡來閃避,但是這樣也太特麼刺激了,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完全不清楚這個女人還能揮出幾次這樣的劍技。
不過看這女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表情怕是不止一次。
撤退!沒錯,撤退!
童磨看了看逐漸明亮的天色,打也打不過,天也快亮了,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
想到這裡,童磨猛地後跳,手中的扇子刮起凜冽的風雪。
鬼血術,冰霧·睡蓮菩薩。
一座由冰霜構成的巨大佛像在他麵前升起,擋住了蝴蝶忍的視線。
做完這些事情之後,童磨頭也不回地朝著反方向跑去。
他已經看穿了這個女人的劍技。
單一的直線斬擊!
現在他用大佛擋住了這個女人的視線就無法瞄準他了!
“可惡!混蛋!不要跑!”
蝴蝶忍咆哮的聲音從大佛後麵傳出來。
“不跑?”
童磨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不僅要跑,還拐著彎的跑!
“天要亮了,下次再陪你們好好玩……”
轟——
童磨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劇烈的轟響聲打斷了。
他驚訝地轉頭看著身後。
那個女人轉瞬間已經繞過大佛來到他的身後不遠處。
不,不是繞過。
冰霜凝聚的大佛被一分為二,淩厲的斬擊將它攔腰斬斷,這聲巨響便是大佛倒塌的聲音。
怎麼可能!?
童磨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是腳下的步伐卻跑得更快了。
再不跑真的會死的。
他腳下的步伐挪移,走著曲線逃命,幾個呼吸就掠出幾百米的距離。
看著身後的女人再次拔刀,但是僅僅瞬移了很短的距離就停下,童磨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
“哈哈哈哈哈——”
他果然沒有猜錯。
這個女人的劍技太過單一了,隻會這一招,攻擊方式單調,而且攻擊範圍和距離都十分有限,他要跑的話這個女人根本就攔不住他!
童磨腳下的步伐越發歡快,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之中。
“可惡!”
蝴蝶忍看著童磨逃走的身影氣得直跺腳。
可是她毫無辦法,因為她清楚自己就是個演員而已,決定這隻鬼生死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直接一刀砍斷他的脖子?”
她氣呼呼地跑到軒浩麵前質問道。
“行了,先帶你姐姐回去治療吧,之後再跟你解釋。”
軒浩說著抱起香奈惠就準備離開。
“喂喂喂!我呢!?”
蝴蝶忍看著已經跳上房簷的軒浩喊道。
“我當然得先運送傷員了,”軒浩無語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反正天也快亮了,你自己回來。”
“你這家夥怎麼這樣啊!”
蝴蝶忍看著飛掠而去頭也不回的軒浩整個人都淩亂了,這裡離蝴蝶居的距離很遠的啊!
……
當蝴蝶忍氣喘籲籲地回到蝴蝶居時,已經是快要接近正午的時候了。
“忍姐姐?”
正在院子裡晾衣服的小葵看著累得夠嗆的蝴蝶忍有些疑惑。
“忍姐姐你去哪裡了?怎麼累成這樣?”
“彆……彆問了……”
蝴蝶忍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姐姐和那個家夥呢?”
“那個家夥?哦!”
小葵似乎聽懂了蝴蝶忍的意思,“我已經一整天沒有看見過香奈惠姐姐了,至於軒浩先生……不是和你一起出門的嗎?”
小葵有些疑惑地看著蝴蝶忍,她記得很清楚,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再見過香奈惠姐姐,而忍姐姐好像是傍晚被軒浩先生抱在懷裡出門的。想到這裡她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的蝴蝶忍。
“忍姐姐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
蝴蝶忍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她才反應過來,他們出門的時候怕這些孩子擔心並沒有告訴他們實情。
這麼說來,那家夥帶著姐姐回來同樣沒打招呼?
不好!
蝴蝶忍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匆匆地扔下一臉好奇地小葵衝進了蝴蝶居內。
蝴蝶居裡治療傷員的任務一直都是她和姐姐負責的,現在姐姐受傷,她剛剛才回來,看小葵的反應那家夥帶著姐姐回來完全沒跟蝴蝶居裡的其他人打招呼,說不定連正門都沒有走!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在給受傷的姐姐療傷呢?
“混蛋,色狼,變態!”
氣勢洶洶的腳步聲響徹整個蝴蝶居。
一陣腳步聲過後,蝴蝶忍咆哮著推開了軒浩的房間門。
她已經找過了所有的病房都沒有看見姐姐的身影,姐姐的房間也沒有,那麼唯一的可能就隻剩下這個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