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詔驃騎將軍:徒沙漠,濟居延,攻焉支山,圍休屠城,得單於子,斬折蘭王、盧侯王。”
“捷首虜二萬三千五百,獲王子、王母、相國、都尉九十一人,加封食邑六千八百戶!”
“鷹擊司馬破奴從驃騎將軍斬酋塗王,得王子、王母各一人,捕虜二千三百三十人,封從驃候!”
“食邑一千三百戶!”
“校尉高不識從驃騎將軍捕呼於耆王王子,捕虜千七百三十人,封宜冠侯,食邑一千三百戶!”
“校尉仆多有功,封渠忠侯,食邑一千三百戶!”
“校尉敢有功,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
“敬之哉!”
太子最後一個字落下,凡是點到之人,儘管甲胄在身,依舊單膝跪地,齊聲拜道:
“謝陛下!”
一陣短暫的靜默後,算是遙拜完了京師皇帝。
劉據打破嚴肅,溫言笑道:“諸位將軍,快快請起,你們腿不酸,孤這拿旨意的手都酸了。”
“哈哈哈哈!”
聞言,帳內轟然歡騰起來。
帶頭起身的霍去病便不提了,他有經驗,但頭次封侯的趙破奴等人,個個興高采烈。
如果說先前的笑還有點拘束,那此時的笑,就徹底縱情奔放了。
武將一生,求的便是封侯!
自今日起,他們成了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勳貴,列候更是可以立侯國,享租稅,置家丞、洗馬等家臣。
從此大不同!
尤其是高不識、仆多這兩個匈奴人,笑得合不攏嘴,他們兩人跪過太子後,直往霍去病身邊擠。
胸脯拍的砰砰響!
嘴裡蹦出來的詞,儘是些以後要為將軍上刀山、下火海雲雲。
趙破奴是漢人,知道點漢人的彎彎繞,他雖然也想湊過去,可看了看一臉笑眯眯的太子,忙不迭解釋幾句。
“誒,可以理解。”
劉據哪會在意這些,換個太監來宣旨,沒準會暗戳戳記下這些,再回去打小報告,可太子跟冠軍侯什麼關係?
沒看見,完全沒看見!
劉據輕笑道:“嗬嗬,從驃候自去慶賀,不用管孤。”
說著,便擺了擺手,示意趙破奴自去,而他自己,則走向了大帳內另一側。
且說。
旨意宣讀後,現場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不用說了,嗓門正一個比一個大。
憂的呢,則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的裝空氣。
“唉,郎中令此戰糊塗啊!”
劉據一改先前的微笑表情,走到李廣身前,懊惱道:“若非輕敵冒進,豈能隻有一個李敢將軍獲封?”
霍去病部,封侯者眾。
而李廣部,獲爵的就一個,李敢,還是個關內侯……
“唉!”
李廣也是重重歎息一聲,抱拳道:“是老臣無能,愧對了陛下!”
他自己也清楚,冊封詔書裡,皇帝壓根沒提自己的名字,可見不滿到了何種地步。
事實上。
李廣對此早有預料,所以傳回京的戰報中,他將貪功冒進的罪責一人攬了,力保自己兒子能得封賞。
李敢獲封關內侯,李老頭也算沒白著急忙慌一場……
你以為他先前急切的樣子是因為啥?
擔心自己能不能封侯?
損兵折將,還有個一路從西殺到東的驃騎將軍作對比,李廣能沒點逼數嘛!
力保自己兒子封侯,已經很不易了好吧。
見他看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