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應該對自己的父親產生任何負麵情緒,不值當,霍去病相信,自己以後一輩子都不會再去河東郡,那裡已經沒有能讓自己記掛的人!
唯一一個,他也帶到了長安。
大人的過錯是大人們,霍去病不會遷怒孩子,既然和自己同一血脈,該照顧還是會照顧。
廳內。
收起雜亂的思緒,片刻間,霍去病又成了那個自信、強大的冠軍侯,麵露嚴肅冷峻。
即使在後院見到霍光時,仍舊是這幅麵孔,與父親二十年初見,與這個弟弟何嘗不是如此。
對待他,霍去病心中湧現的更多是身為兄長的責任。
出於責,自然嚴。
“今日帶你見了太子,你們都是少年人,以後可以多親近親近。”後宅內,霍去病對弟弟道。
霍光放下手中物件,雖同為一父,他卻與霍去病性格截然相反,恭敬守禮,一絲不苟地作揖行禮。
“是,兄長。”
“嗯。”霍去病點了點頭。
屋中沉默一陣,他才接著道:“我準備給你安排個職位,讀再多典籍,也得以識人會用為主。”
“如果跟太子說一聲,能安排一個太子舍人,我舉薦的話,也能讓你入宮,在陛下身邊做個郎官,你自行斟酌。”
聞言。
霍光掃了眼剛剛放下的竹簡,又行一禮,“敢問兄長,兩者職責有何異同?”
“都有護衛、以備谘詢之責,區彆是一個經常出入未央宮,一個來往於太子宮。”
聽完這話,霍光目露思索。
片刻後,應道:“以兄長與太子的關係,入太子宮恐受優待,弟不願徒耗兄長情分,請入未央。”
“好!”
……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且說劉據這頭,回了太子宮,他便張羅起宴席,準備宴請賓客。
先前與霍去病說的改日晏飲,並不是一句客套話。
隻不過請霍去病吃飯,確實是改天。
而今天。
得先請太子太傅、太子少傅!
劉據出宮以來,朝中與他有些關聯的大臣都有賀禮送到,簡單粗暴的,如霍去病一百親兵,含蓄文雅的,如司馬相如寫的辭賦。
更多的,還是美酒、玉器一類。
既然出了宮單乾,就得一一回敬,拉攏維持關係也好,全當禮節也罷,總得有個表示。
談起‘敬’,自然得先敬師者,也就是太傅、少傅。
請客吃飯,也得講究個順序不是。
敬之後,便是禮了,關係不遠不近,有點交情的那種‘禮’。
這一波客人,有張騫、司馬相如、東方朔,以及李廣。
是的。
李老頭為了感謝河西之戰中,太子賣的那個‘西去掃除殘餘匈奴’人情,也送了賀禮。
儘管他們都是朝中大臣,可人一多,又是開著殿門,光明正大的宴請,反而不必忌諱了。
最後。
折騰了兩天,終於輪到請霍去病搓一頓,同席的有霍光,還有舅舅衛青,以及他的三個兒子,衛伉、衛不疑等。
很顯然,這是一場家宴。
關係親近,自然不用講究什麼‘敬’‘禮’一類虛的,放在最後,他們不會介意,也樂得自在。
這一套,就好比送禮吃席,主辦方總是先禮讓長者,再讓客人,最後,自家人才會上桌,一個道理。
說了這麼久的請客吃飯,又扯到送禮吃席,一直都圍繞著吃吃吃展開。
自不是無的放矢。
因為劉據搗鼓出來的這個‘吃’,他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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