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這樣的她,格外可笑。
“你選擇和我劃清界限,卻麵對了過去犯下的罪孽,看來於你而言,我或許才是罪不可饒恕的那個。”
“甚至,可以說你之前遭受的那些苦難,都是源自於我。”
少年是很適合白色的,比起那端莊雍容的紫色,如今加以藍色相稱,但顯得更加灑脫。
他被人從山頂狠狠推下,又靠自己從崖底爬起。
他應當做那自由的風,而不應被雷電所拘束。
影看著浮傾胸前那顆明亮的風元素神之眼,將輕輕靠在浮傾臉頰的手收了回去。
“我不會對你的所作所為做出任何乾涉,但如果你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找我。”
“或許我現在做什麼都無法彌補,過去你受到的那些傷痛,但我依舊想要告知你。”
“我從未忽視你的存在,你是我最傑出的造物,失職的我無權對你的所作所為加以乾涉,但我也會向你證明一點。”
“踏韝砂的那種悲劇,絕不會在稻妻再度上演。”
“這是我作為神明,對你的承諾。”
影絕對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但在學著去成為一個稱職的母親之前,她選擇先去做一個合格的神明。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彌補,也無法改變過去的錯誤,但她會向少年證明她的改變。
他們都有足夠的時間去見證這一切。
所以,浮傾怨恨嗎?
他又是因何而怨恨的呢?
是神明將他拋棄,封印在那不會變化的景觀之中。
是神明的一次次不作為,是踏韝砂的眾人陷入苦難,卻無人伸出援手,神明卻連他的麵都不見。
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的背叛,造就了如今的他。
如今的他,早就放下了對神明的執著,但神明卻說,她已經在改變了。
那一刻,浮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的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想過自己來這裡的時候,會麵對什麼。
是神明對他罪孽的指責?還是對他奪走神之心的質問?
都沒有。
她僅僅是給了他一個保證。
但莫名其妙地,浮傾卻安靜了下來。
他應該做什麼呢?
怨恨對方之前所做的一切,無能狂怒?
好像都沒有那個必要,這種事情,他在過去的百年間做過無數次了,早就厭惡了。
正如影所說的那般,他們的時間很長。
漫長的時間裡,他對神明徹底失望,選擇留在須彌。
而執迷不悟的神明,也終究醒悟,並做出了改變。
他們的時間很長,或許無情的時間會將他們之間那尷尬的關係再度磨平,失望的人偶,或許也會看到神明的改變。
未來有太多可能,他們的時間足夠他們去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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