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一直到中午開飯,李維都沒有被安排到什麼勞作。
張領把他帶進了一個煤礦場,這裡的勞工最多,看起來條件也是最差的。
在這裡每一次呼吸都帶有顆粒感,周圍的所有人身上都沾滿了煤灰,仿佛每一寸的空間都是肮臟的。
“原本缺人的7號礦井下麵出了點意外,要等到下午才能開工。”
張領把李維兩人帶到了食堂。
“你走運了,吃完飯就先在這裡等著吧,什麼時候能乾活了,我什麼時候再來帶你下礦熟悉一遍流程。”
很隨意的把李維安排了以後,張領便叼著煙雙手插著口袋離開了食堂。
他剛走到門口,嚴黎就滿臉不悅的看著他。
“你為什麼這麼急?按照我們正常的流程,他起碼得先在這裡乾上十天半個月,周圍人都對他有個臉熟了再下手,這才第一天!”
張領滿臉不屑。
“想要拿賠償當然得按流程,但這次我們又不是要用他的命換錢,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嚴黎隻是盯著張領的眼睛,他對自己這個“老搭檔”再熟悉不過了。
“你又欠了多少?”
“三萬。”
“天天賭賭賭!你遲早要把自己的命給賭進去!”
蹲在地上抽煙的張領,隻是露出黃牙笑了起來。
“我昨天去問了田牙子,你知道姿色隻要過得去能賣多少嗎?”
嚴黎之前也就是賺點人命錢,從來沒接觸過人口買賣的行當,他當然不懂其中的價格。
張領得意洋洋的伸出了五根手指捏成了一撮。
“七萬!打底七萬,要是模樣再好些,十二萬封頂!”
嚴黎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那裡臭勞工的賠償款才能有多少,一層層下來,到手有個一兩萬都是了不得了。
現在這一個小姑娘就能賣七萬!
“當然,他給我說前提是模樣要正。姓田的好運搭上了耀光區老爺的路子,從下麵收人都是要賣到上麵去,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
嚴黎沉默了,這樣的沉默大概持續了兩三秒之後,他才重新開口。
“伱想怎麼分?”
張領眯著眼睛笑了笑。
“人是我帶來的,渠道也是我找的,那小子看起來身子不弱,等傍晚下礦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給我搭把手,不管最終賣多少錢,七三。”
這和以前一直五五分的比例顯然不一樣,但嚴黎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
......
煤礦場的飯很難吃。
那是一種不知道是米還是麵煮出來的糊糊,有一股濃重的鹹餿味,唯一的好處就是不限量。
一天沒吃過飯的李維和風姿直接就乾下了三碗。
“那個兩個工頭想要對我下死手。”
剛把肚子填飽,風姿愜意的眯起眼睛喝口水的時候,李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她差點把嘴裡的水給噴出來!
她瞪大了蔚藍色的眼睛。
“為什麼?”
“煤礦坑,人生地不熟,莫名其妙就很熱心的工頭,有很多工人家屬在討要死亡賠償,這要素都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