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之間,三百三十個流放犯就被分出了個三六九等來。
那些以前當家的男人們,被尊稱為老太爺和老太太們成為了最底層。
官差們動不動就斥罵他們,還呼來喝去大小聲。
漿洗衣裳和煮飯洗碗的,是二等人。
官差們隻管差使她們乾活兒,不罵也不給笑臉。
既不願意以身伺候,又不願意乾這等苦力活兒的婦人們,排在了倒數第二位。
官差們慣愛用打量貨物的眼神盯著她們看。
穆氏還時不時去遊說這些婦人加入她的團夥。
一等人,自然就是那些能給官差們帶來收益的年輕婦人們。
呂氏當屬這些人中金字塔尖尖的人物。
她已經創下了三夜吸金三百八十兩銀的記錄。
官差們恨不得將其捧在手心,含在嘴裡。
怕她曬黑了皮膚,還擔心她磨壞了腳。
白日都讓她與她的雙胞胎坐在騾車車廂中。
官差們輪流給她當騾馬拉車。
躺在擔架上養傷的左文軒都被敲打了幾次,敢怒不敢言。
看向呂氏的目光陰惻惻的。
呂氏對上他,毫無懼意。
需要她接待客人的夜晚,呂氏就讓嬤嬤去陪著龍鳳胎。
龍鳳胎如今的狀況時好時壞。
他們手指關節的傷口結了痂。
就剩下心裡的創傷還在折磨人。
這日上午,當他們路過一個村莊時。
呂氏提出,要從村裡買一頭豬給族人們改善夥食的想法。
她依在騾車車廂的門口,懶洋洋的開口道:
“買豬的銀錢我出!我倒是想看看,有骨氣不吃肉的人有多少個!對了,豬肉西施不就是屠婦麼......”
於是,這日中午埋鍋造飯的時候。
兩個官差就將一頭一百來斤重的黑豬,拉到了甘明蘭的跟前。
大半的豬,瘦得都能看見排骨了。
官差搓著手:
“甘氏,這是大少奶奶特意買來給你們族人補身子的!殺豬剔骨的事兒就交給你來辦!”
甘明蘭:我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她攤開空空的雙手:“我也沒有殺豬的家夥什呀。”
對方還是個有備而來的:
“我們黃爺說,有大少奶奶在,今後免不了常有殺豬宰羊的時候!我們就從村裡屠戶家,花高價買走了他那套殺豬刀呢。”
一群小豆丁聽到要殺豬、吃豬肉,盯著那頭黑豬的眼神都直了。
甘明蘭:“......”
她知道呂氏的意思,無非就是想用這一頭豬堵住所有人的嘴。
你們不是瞧不起我麼?
吃了我買的豬肉,看你怎麼好意思說我壞話!
出錢的和吃肉的都不介意。
那她有什麼好為難的?
從容的接過了官差們遞過來的殺豬刀。
用指尖觸碰了一下刀鋒和刀尖。
還成!
前任主人應該是個愛刀的,保養得挺好。
她右手拿著殺豬刀背在身後。
嘴裡發出“嚕嚕”的聲音,向半大黑豬靠近。
也許是她發出的聲音很是友好。
剛還在狂躁的黑豬停下了亂跑的腳步,抬起頭看著她。
“嚕嚕嚕......嚕嚕......”
她的腳步不緊不慢,就那麼一步步走到了黑豬跟前,還伸手擼起了它的豬頭。
黑豬仿佛被定住了身形,任由她擼。
等到她的手遊走到豬脖子位置的時候,黑豬還舒服得半眯了眼。
舒服不過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