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氏等人這些天忙裡偷閒,發現這個海津鎮雖然不大,還有一些可逛的店。
作為一個漕運中轉鎮,除了存儲糧食,其它民生物資也很豐富。
做絲綢、棉布、瓷器買賣的大商戶都哭死了。
去年年底的時候,百姓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糧食、木炭和過冬保暖的棉花以及皮草上。
又因為南北各布政司重要關卡,都被都被流民占據了。
他們的貨物同吳越的糧商一樣,全都積壓在了倉庫中。
人不能不吃飯。
瓷器誰家不是一用幾十年?
就是布料也不見得要年年買新的。
壓了滿倉半年沒出多少貨的商戶們急了。
賣絲綢的相對要矜持些。
但賣平價棉布的老板們,都親自上街各種賣力的吆喝。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原色的大布(標準棉布)隻要一百二十文一匹喲!購買一百匹以上價格還能再議!”
“來來來,我們布行賣的是以精細柔軟著稱的飛花布,每匹都不超過三百文!五十匹以上大宗采買可議價。”
“......”
不僅有原色的棉布、花布,顏色絢麗的番布也不少。
就是那些有獨特的織法和圖案的錦布,價格都相當美麗。
總之,海津鎮的布匹商行主打的就是一個,種類繁多,豐儉由人。
說起邶國的紡織業,就不得不再提一次邶太祖本人。
可是他的地主出身,造就了他對土地和糧食愛得深沉。
反正他上位之後,朝廷嚴格控製江南桑田與兩廣之地棉花種植的麵積。
原材料不能普及,手工業發展就受限。
這也導致了邶國建國兩百多年以來,絲綢錦緞一直都是有錢、有權階層的專屬品,動輒幾十上百兩銀子一匹。
而最普通的棉布價格也是葛布的數倍。
隻有家條件稍微好些的普通百姓,才舍得買回去給家裡人做裡衣或者給小孩做衣衫。
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成兩瓣花的佘氏等人,聽到這種比市場價低至三成的大甩賣,哪裡還繃得住?
興衝衝的殺入喊得最賣力的一家商戶,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出了一趟遠差,她們總算親手掙到了銀錢。
打掃戰場可不是白打掃的。
死去的三千多個山匪都被搜了一遍身。
最後他們留守的這一千來號人,甚至把死去的也都算上了,人均還分到了五兩銀。
想到未來很有可能要在邊城住一輩子,婦人們恨不得將全家十年之內要用到的棉布都給買完。
甘明蘭找到了留守千夫長,對他道:“你們想不想跟著發點小財?”
千夫長指了指外頭的那一大堆棉布:
“秀才娘子說的是這個吧?棉布咱西北不缺啊!胡商每年販賣到金州關,一匹都不用兩百文的!”
“你覺得朝廷今年還會讓胡商與我們通商麼?”
“恐怕,恐怕不能!”
“西域各國的棉布進不到西北市場,如果流民們在春耕時不恢複生產,今年糧食和棉花種植多半還要受影響。
隻要能將這些棉布囤到夏日穿薄衫的時候,賣到高出市場價數倍的價格也是正常的。
最不濟隻想想,從山匪那兒搜身分來的銀子也是白得的,換成布匹回去自家用也不虧......”
留守千夫長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那還等啥!
飯都喂到嘴邊還不曉得吃,怕不是傻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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