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盛夏,火州這個大火爐愈加熾熱。
才出火爐又進了大漠裡。
熱得馬上的弓騎兵們,額頭上的汗水就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身上的衣裳都結了一層薄薄的汗霜。
因為軍情緊急,帶的乾糧和水都不多。
火州通往哈密的路上,先是戈壁後是大漠。
今日,乾糧和水差不多都吃光喝儘了。
好在,離哈密城還有四五十裡路,隊伍還能再忍一忍。
突然。
跑在大軍前麵的探子,掉頭跑到火州伯克甲(首領)跟前彙報:
“伯克甲(首領),過了前麵的黑石山,有一片數畝地的綠洲!那片綠洲上竟然長滿了甜瓜!”
“甜瓜?”
火州伯克甲(首領)聞言很是驚奇,他在馬背上四下張望了半晌:
“這方圓十裡也沒看見有村落的影子,怎會有人跑來這麼偏遠的地方種甜瓜?”
探子繼續回話:
“地裡的甜瓜個頭不大,也沒有發現有人耕種過的痕跡,多半是野生的呢。”
“甜瓜都這麼好種了嗎?這麼大一片野生的?”
一方州府的伯克甲(首領),怎能是簡單的角色。
而且,他可是火州那片領土上最大的地主。
他家的葡萄莊子和白疊子種植園,什麼時候修理藤蔓,什麼時候施肥、抓蟲,都是需要下麵的奴隸們精心侍弄的。
如此精心也是要看天吃飯。
種植業就沒有不勞而獲的!
但是,驅馬跑到這片綠洲跟前,目之所及的怪象讓他不得不信。
目測七八畝麵積的地裡,甜瓜藤沒有什麼生長規律。
有些地方藤蔓和瓜葉密得下不了腳,有些地方卻稀疏得露出了下麵的枯藤爛葉來。
枯藤爛葉伸手一碰,就碎成了渣渣。
也許,之前是有什麼鼠類偷吃了瓜農地裡的甜瓜,然後把甜瓜種子拉在了這一片沙地上。
種子,就在這片綠洲中發了芽、還順利的結了瓜。
一代又一代,雖然沒有瓜農的管理,但野甜瓜的藤蔓不斷的從爛瓜和枯藤爛葉中獲得了肥料。
如是幾代下來,就長成了這麼一大片野甜瓜綠洲!
火州伯克甲(首領)在瓜地摸著瓜藤看了一會,終於得出了以上的結論。
不然,跑到這樣荒蕪的沙漠裡種甜瓜圖啥呢?
就是野生的!
得虧是野生的!
現在用來給四萬大軍解渴和果腹,正合適。
想到這,火州伯克甲(首領)就向身後禦用試毒奴隸招了招手。
那個高壯的奴隸二話不說,就去瓜地裡摸了一個個頭最大,裂紋最多的甜瓜出來。
本地人吃瓜,都不用刀切。
一拳頭下去,瓜皮隨著重擊就會炸開。
不過,今日的甜瓜瓜皮實在是太薄了。
一圈下去,手裡隻剩下了半塊,其餘的瓜肉如天女散花一般飛了出去。
瓜瓤裡的瓜汁,還爆了試毒奴隸滿臉。
他舔了舔濺到他嘴角邊的汁水,盯著手裡的小半塊甜瓜看了幾眼,才樂顛顛捧著蜜瓜對火州伯克甲(首領)道:
“主子,這野甜瓜熟了,甜得很!就是吧,這瓜的瓜籽長得就跟芝麻一般大!怕是今後都不能留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