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單阿裡率領的五萬精銳,終於在既定的時間內抵達了目的地。
前來迎接他們的斥候領隊,正在為他彙報情況:
“阿帕克(將軍),前麵東行五十裡就是羅布淖爾了!我們已經在此地駐紮了四十幾日,為了讓您更好的了解羅布淖爾,還在計戍河的上遊草原部落,給您請來了一位羅布族族長。”
單阿裡聞言很是高興,丟下手裡的馬鞭大叫:“快請,快請!”
“是,阿帕克(將軍)!”
親衛見自家將軍行軍一日還有這般的興致,不解的問:
“阿帕克(將軍),羅布族是個什麼族?”
西域各國的異族有四五十個,但還沒聽過有羅布族的名號。
“羅布族是畏兀爾人的一個分支,他們的祖先就生活就在羅布淖爾裡麵,不種五穀也不放養牲畜,隻靠著捕魚為生。要說對羅布淖爾的了解,還得是羅布族人。”
這個親衛屬於典型的四肢發達,腦子平平,他聽得糊塗,不停的撓頭:
“羅布淖爾在蒙語裡的意思,是多水彙集成的湖,您說羅布人靠在湖裡捕魚為生,那現在的那些湖又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
被斥候首領帶來的這位,穿上披著一件麻衣、皮膚曬得黝黑的羅布族族長,給出了答案。
老族長望著羅布淖爾的方向,眼裡有著異樣的光彩:
“那是在兩千多年以前,羅布淖爾的上遊有五條河經過,分彆叫做:計戍河、昆其河、車爾臣河、疏河和都鄉河。
這五條大河全都彙集到羅布淖爾裡,那片沙漠就是一片海。
我們羅布族的祖先就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這裡有吃不完的魚和鳥類......
當年,這裡曾經還生活過一個,城民很多,很富足的樓蘭國。
西邊各國、各部落的商人,就是騎著駱駝和馬匹通過樓蘭,再穿過羅布淖爾,東去中原漢人的地界做買賣。
羅布淖爾的慷慨,卻並沒有教會生活在這片海周圍的人類,懂得珍惜水的可貴。
樓蘭的貴族們,不沐浴不出門,更多的是一日要沐浴三到四回。
後來,太陽神看不下去,就對羅布淖爾下了詛咒!
羅布淖爾上遊的河道就改了方向,再不往羅布淖爾裡流。
慢慢的,羅布淖爾就沒水了、乾枯了。
我們以捕魚為生的羅布族人,隻能順著上遊的河流搬走,樓蘭國的王城卻被埋在了這片黃沙中......”
第一次聽人講古的精銳們,麻了。
什麼太陽神的詛咒?
他們不信!
隻搞明白了,這裡曾經確實有過水!
單阿裡之後提出,想請這位族長給大軍做向導,還許以了重金酬謝。
哪知,剛剛還很熱情的羅布族長,聽到他的邀請,一下就變了臉,驚恐的搖頭:
“不......不敢去!被太陽神詛咒的人間地獄,我們的先祖有令,隻要上遊的河流不彙流進羅布淖爾,羅布族人此生都不能再踏入此地。”
人間地獄?
聽著都令人毛骨悚然。
單阿裡的親衛“刷”的一聲,拔出了刀。
他把明晃晃的刀鋒,架在老頭子的脖子上。
狠狠的威脅道:“老頭,你敢不去!”
羅布族族長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對死亡威脅,一言不發。
心裡想的是:死在這裡,族人至少還能幫著他收屍,進了羅布淖爾,將死無葬身之地。
羅布族族長的態度讓單阿裡意識到,此行或許不會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順利。
隨後,他再次把斥候首領召喚了過來。
“進羅布淖爾西的有幾隊人?都是在多少天前進去的?有沒有要求他們沿路留下標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