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深深吸一口氣:“來吧,狡辯吧,啊不,解釋吧。”
李文軍淡淡地說:“你覺得,如果我不在,顧展顏有沒有帶著兩個孩子生活下去的能力。”
陶光明完全沒有想到李文軍會這麼說,一愣,開始罵罵咧咧掩飾著心裡閃過的恐慌:“放屁,好好的。你怎麼會忽然失蹤。”
李文軍輕輕搖頭:“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既然能忽然回來,自然也就能忽然離開。就算是重生前,他不也是自己跑了拋下顧展顏嗎。
他後來一直在想,那時候如果李文勇再變通靈活一點,有彆的謀生手段,而不是眼睛隻盯著礦井,是不是就不會死也不會有後麵的悲劇。
顧展顏如果能更堅強,更開朗一點,說不定就能熬過最艱難的時候,等到他回頭的那一天。
他不是要埋怨誰,隻是在琢磨要怎麼樣避免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雖然沒有了吳仁新,還會有劉仁新、張仁新,這個世界從不缺卑鄙低劣的人。
唯有自己強大,才是能應對一切的法寶。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逼著身邊的人成長、變強。
陶光明抿嘴,不情不願地回答:“之前有點困難。現在……”
其實顧展顏對李文軍的依賴,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隻是大家都覺得這是兩個人感情好的證據。
最近顧展顏好像忽然醒悟了,事事親力親為,不肯向李文軍求助。這一次解決子弟學校的危機,她也解決得很漂亮,讓大家刮目相看。
“你也看出來了,那我的心血就沒有白費。”李文軍微微點頭,“其實她不能獨立我也有責任。”
她離開家到礦區的時候,還不到十八歲,一來就嫁給了他。
他那時候雖然渾,卻也為她擋了所有風雨,後來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顧展顏遭受的最大挫折就是跟他結婚了,社會經驗少得可憐。
陶光明結結巴巴:“那那那,你就算要鍛煉她,也不需要離婚。”
李文軍無奈地說:“你在反複說同一個事情是陷入死循環了嗎?我再說一遍,是她提出來要離婚的。她雖然是我的愛人,可是也是個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成年人。我尊重她的選擇。”
陶光明:“說不定她現在後悔了,等著你再跟她複婚呢?你就不能主動點,再把她追回來嗎?”
“我的身邊,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那我是什麼?我的尊嚴就不重要了?我再說一次,是她提出離婚的。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想要回到我身邊,那也隻能她自己努力爭取。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就不會珍惜,婚姻也一樣。大概是因為我跟她的婚姻從一開始就太理所當然,太草率,所以她覺得可以隨意離開。”李文軍涼涼地說,“一味地遷就換不來體諒,在任何一種關係裡都是一樣,這個你比我清楚。所以,我要換一種模式跟她相處。”
陶光明一時詞窮:他跟陶路遙不就是嗎?
李文軍對顧展顏的遷就和寬容也是有目共睹的。
顧展顏說要回城,李文軍就放她自由。
顧展顏說不回去了,李文軍就說不回去,留在礦區也挺好的。
顧展顏喜歡當老師,李文軍就砸錢把子弟學校做大做強,讓她做校長。
顧展顏沒時間帶孩子,李文軍就自己弄個幼兒園。
換誰能做到這樣?
其實李文軍能忍受這麼久都已經讓陶光明很驚訝了,畢竟李文軍骨子是一個那麼驕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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