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文軍正跟錢師傅討論最近工人們焊接技術水平,黑條跑進來了衝李文軍搖尾巴。
李文軍好無奈,問黑條:“有人找我?”
現在廠子太大,大家有時候都搞不清楚李文軍到底在哪裡,又懶得打電話一個車間一個車間問,要找李文軍的時候,都是派黑條來叫李文軍。
黑條也老了,現在走路明顯蹣跚了許多。李文軍試過把黑條帶回家。
可能黑條覺得不自由,沒意思,住不了幾天,就又溜回來了。
畢竟廠子裡人多,熱鬨,很多人跟它玩摸它頭。
工人們都親昵地管它叫“黑董”,新來的工人都被交代要來跟它打招呼,不然以後廠門都進不來。
有些工人是川省的,發音跟“很懂”一樣的。
結果李文軍,陶光明,和黑條,三個的外號連起來,就是“你懂?”“他懂。”“很懂!”
黑條領著李文軍徑直向大門走,李文軍皺眉:誒?還不是廠裡的人找他嗎?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破了洞的牛仔褲,大毛衣,織著小臟辮的女人,隔著鐵門跟他招呼:“李先生,好久不見。”
李文軍一皺眉:崔佳?!
她跑來乾什麼?
關鍵她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崔佳笑了笑:“我去株市觀摩李先生修的住宅小區,聽說的工廠是國內管理最先進的工廠,順便也來見識一下。”
李文軍對門衛點點頭。
門衛打開了門。
李文軍背手站著,笑了笑:“崔小姐既然要來,怎麼不讓崔先生先打個招呼。我好去迎接你。”
其實這純粹是客套話。
就算崔震東打了招呼,他也最多叫運輸班派個人開車去接一下。
崔佳說:“啊,我父親不知道我要來你這裡,隻說讓我自己去參觀一下住宅小區就好,不要給你添麻煩。”
李文軍:“崔先生還真是客氣。”
李文軍瞥見崔佳開的是法拉利的紅色跑車,暗想:一個人的脾氣性格果然是不會變的。
希望這個富二代這一次不要闖出什麼禍才好。
崔佳說:“李先生不帶我去辦公室坐坐?”
李文軍隻能伸手:“請。”
崔佳大大咧咧跟著李文軍往辦公室走,還笑嘻嘻跟所有路過的人打招呼。
她這身打扮對這個年代的工人們來說簡直就是奇裝異服。
無論男女無一不驚訝望著她。
崔佳對這些異樣的眼光也毫不在意,還有些沾沾自喜。
李文軍卻把她帶進了會客室,坐下,叫人泡了咖啡給崔佳。
李文軍自己從之前泡的茶壺裡倒了一杯走過來,喝了一口,坐下說:“廠裡都是些技術工作,崔小姐可能會覺得無趣。”
他在暗示崔佳坐一坐就趕緊走,彆在這裡浪費他的時間。
崔佳卻盯住了他放在茶幾上的杯子:“誒?你喝什麼。”
李文軍說:“普洱茶。”
崔佳:“我也要喝這個。”
李文軍隻能又對後勤說:“你再去泡一杯普洱給崔小姐。”
崔佳笑嘻嘻地說:“不用那麼麻煩,你這一杯就好。”
不等李文軍反應過來,她就直接拿起來李文軍的那半杯喝了一口,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