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劉鐵柱碰了個軟釘子,隻能悻悻地說:“我這不是怕有什麼意外嗎?萬一有人不按規矩來,不知道這是李文軍的親戚呢。”
劉翠紅說:“要有那種人,你告訴我,我親自去找軍軍把他開了。”
劉鐵柱掛了電話,罵罵咧咧,又沒有辦法。現在兒子像個廢物,隻能指望孫子了。
他又給劉國慶打電話:“蛋蛋啊。六月底畢業,你就要去你表叔廠裡麵試啊。”
劉國慶:“廠裡包吃包住嗎?”
劉鐵柱:“包啊。不過要乾活啊。”
劉國慶:“不去。我在學校裡待著挺好的。”
劉鐵柱:“放屁,你都十八了,還總待在學校裡啊。你願意,學校也不願意啊。”
劉國慶不情不願地說:“那就去唄,有什麼輕鬆一點的嗎?”
劉鐵柱更生氣:“你怎麼跟你爹一個德行。這廠子又不是你爺爺我開的,我還能讓你像在菜市場買菜一樣挑工作還是怎麼著。我都七十多了,不可能養活你。你還要養活你爹媽,你給我好好乾,要是被開除,看我不好好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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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慶在學校裡耗到最後一天,高中畢業證都沒拿到。
學校要清理宿舍,他隻能去廠裡麵試,結果最後隻麵試上了工地的工作,跟著師傅學紮鋼筋。
才紮了兩天,他就給家裡打電話哭:“爺爺,太苦了我乾不下去。我身上都曬得脫皮了,乾一天隻有五塊錢。夠乾什麼啊。”
劉鐵柱說:“你還是學徒,一天就有五塊錢,還包吃包住,一個月算下來怎麼也有一百多。你還想怎麼樣?”
劉國慶:“我一個同學進了廠,每天坐在那裡裝裝手機就三百多塊錢。年底還有獎金。李文軍不是我表叔嗎,為什麼我要乾這麼苦的活。”
劉鐵柱一聽也是啊,麵試不走後門,好歹給安排個輕鬆點的活啊。然後他又打電話給劉翠紅:“翠紅啊。蛋蛋現在天天在紮鋼筋,身上都曬脫皮了。你能不能跟文軍說說,既然都麵試上了,就給安排個輕鬆點的工作唄。再說紮鋼筋也沒有前途啊。”
劉翠紅說:“紮鋼筋挺好的,我家軍軍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天天在大太陽下麵,背個大包,爬到七八米高的杆子上搞維修,一個月隻有十幾塊錢。我從來沒有聽他抱怨過。你這麼大的時候也不在田裡乾農活嗎,難道田裡的太陽就沒有工地的太陽曬人?我跟你妹夫來礦區的時候,你妹夫每天要在井下乾十個小時,也才二十塊錢一個月。我十八歲的時候,每天要洗全家十幾口人的衣服,大冬天的凍得手上凍瘡開裂,還要養豬做飯。”
那時候他們都不心疼她,這會兒卻讓她心疼蛋蛋。
氣人不氣人?
這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從生下來就富貴順遂一直到死?
誰不是為了生活,年輕的時候吃苦,熬過來的?!
劉鐵柱啞口無言,小聲說:“他就那性子。”
劉翠紅說:“年輕人,吃點苦沒什麼不好的。他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還怎麼養家糊口?!他要是不吃苦就能養活自己那是他的能力。他要是沒能力,卻不肯努力,就不是有個性,而是不負責任,想把責任推給彆人了。你們要想替他承擔責任是你們的事,不要再推給彆人。”
劉鐵柱隻能又給劉國慶打電話:“好好乾吧。沒辦法,我跟他們講不通。你姑奶奶現在心狠著呢,嘴巴又厲害。”
劉國慶又乾了一個月,瘦了十幾斤,實在受不了,隻能去李文軍的辦公室外麵找李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