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計劃九四年十月份就要完成的專家小區,因為在裝修和布置家具花的時間比普通住宅要多,所以到年底才全部完成。
陶光明他們直嘀咕:做這麼精細乾嘛?明明知道是做慈善,壓根沒錢賺,還使勁往裡麵砸錢費功夫。
梁安慶帶人來檢查了一下,見熱水淋浴,煤氣管道,家具一應俱全,很滿意,所以簽字撥款的時候很痛快。
九五年初,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輛大客車拉來了一百來號人和一堆行李,放在小區裡麵就走了。
從此這個院子就成了“文軍實業”最神秘的地方。
門口的衛兵從不跟外麵的人說話。
住在裡麵的人,除了保衛室的人全是老頭老太太。
這些老頭老太太出來散步,買菜,也很少跟人說話。
“文軍實業”裡忽然多了一批三十歲到四十歲的職工,分散於各個工廠和學校。
陶光明覺得李文軍在多管閒事,錢多了沒地方砸,才接手彆人巴不得甩掉的人。
李文軍笑了笑:“他們也挺可憐的。好多被關在戈壁和山洞裡一輩子,也沒機會跟家人團聚。我要是不接受他們,他們也確實不知道去哪裡合適。”
陶光明抿嘴:他當然知道這是好事。可是李文軍這樣不計回報的做好事,總讓他覺得心裡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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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顧展顏回來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
李文軍問:“怎麼了?”
顧展顏猶豫了一下說:“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爸媽,是因為他們的工作比較特殊不能說。可是今天,我好像在六期邊上那個神秘院子裡看見他們了。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雖然兩個人都蒼老了好多,雖然隻是遠遠看了一眼。
可是畢竟是自己的爸媽,步態、長相什麼,她太熟悉了,就算是夢裡都不會弄錯。
李文軍心疼她眼角泛著淚光的樣子,靠過去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你沒看錯。就是他們。因為他們還沒找你,我不想那麼早告訴你,讓你等得心焦。”
顧展顏愣了一下,喃喃地說:“他們怎麼這樣,把我一個人拋下,一走就是二十年,現在都跟我近在咫尺,卻還狠心不跟我聯係。”
李文軍說:“他們可能還沒想好怎麼跟你見麵。”
上一世沒有那麼多猶豫,因為他們退休的時候顧展顏都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他們無法彌補,隻能把一切憤怒和責任都歸咎在李文軍身上,然後帶著懊悔和痛苦死去。
現在顧展顏就在對麵,他們卻畏首畏尾不敢靠近了。
顧展顏靠在李文軍懷裡,大哭起來。
李文軍輕輕歎息:“給他們多點時間。你也不要太難過。”
今天早早和跳跳放學到達李文軍辦公室的時候氣喘籲籲的,一看兩人就是一路跑過來的。
李文軍問:“怎麼了?”
早早說:“爸爸,我們今天在校門口碰見壞人了。”
李文軍一聽就緊張起來了,雖然這一路都有保安,可是也難保有那種亡命之徒,綁架他們兩姐弟找他要錢。
他問:“什麼人?你告訴保安叔叔了嗎?”
早早:“是兩個很奇怪的爺爺奶奶。他們在學校門口等我跟姐姐。然後我們問他們是誰。他們也不說,就一直跟著我們。我們跟保安說,保安說是那個神秘院子裡的。”
李文軍鬆了一口氣:“哦……沒事,他們不是壞人,是你外公外婆。”
早早瞪大了眼睛:“哇哦,我什麼時候有外公外婆了。”
點點翻了個白眼:“傻子,肯定有啊。不然媽媽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