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九一八前夜,可憐的“麻杆兒”
第1章九一八前夜,可憐的“麻杆兒”
“啊——”的一聲,黑暗之中有人大叫了一聲。
這一聲叫的很大,這一聲叫的很慘
而就在這聲叫裡,屋子裡大通鋪上便傳來“撲棱棱”的聲音。
嘈雜的說話聲音隨之而起。
“咋回事兒?”
“我聽到有人叫了!”
“不是日本人來踹營吧?”
後麵這句話是重點,就這一句話讓屋子裡所有人都激靈了一下!
“開燈!”黑暗中有人大吼,那是他們的排長王老帽。
“啪!”的一聲裡,屋裡的燈光亮了。
雖然說燈泡的瓦數不大,可怎麼也是白熾燈,當時屋子裡就變得明亮了起來,而燈光下是東北軍士兵們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也難怪他們,他們可是奉天北大營的駐軍。
這一段時間以來,城外的日軍就對著城裡虎視眈眈,而現在剛睡著就有人喊了一聲,便又有人嗷嘮一嗓子來了一句“不是日本兵來踹營吧?”換成誰不擔心害怕?
要知道他們手中現在卻是連槍都沒有一支的!
當兵的怎麼可能沒有槍?原因是上麵有命令“不許抵抗!”,槍支那都在倉庫裡鎖著呢!
眾人驚魂未定之際,在燈光下麵麵相覷,可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門窗完好,哪裡有什麼日本兵踹營!
“剛才誰特麼啊的?”排長王老帽怒了,大半夜跟叫魂似的,人嚇人,嚇死人的。
“我聽是新來的麻杆兒的聲音!是他叫的!”這時,有一個士兵指著一個極是瘦弱的同伴說道。
所有人都已經坐起來了,當然那個麻杆兒也坐著呢。
這時,眾人就看見那個被稱之為麻杆兒的士兵正坐在那裡,頭上正流著涔涔的汗水。
“我聽的也是麻杆兒的聲音,錯不了!我剛要睡著!”有另外的士兵指證道。
東北人習慣睡炕,士兵也是如此,所謂的大通鋪就是指一溜大炕,全排三十來人可都是在這鋪炕上睡著呢。
“商震,剛才那一嗓子是你喊的嗎?”這時有一個老兵已下地站到了那個麻杆兒麵前問道。
“我,我,三哥我做惡夢了!”那個麻杆兒自覺理虧小聲的說道。
他這一句話一出口,就在這個排的屋子裡傳來了一片“我艸”之聲!
商震那是大名,麻杆兒那是外號。
麻杆兒的外號起的是如此的形象,本來他就是新人,這一個排的人誰又會記他的大名。
他是前天被他稱之為三哥的李福順從家裡領來當兵的。
李福順在二連裡那是個老兵,還是個班長,也是他們連長胡彪的難兄難弟。
說白了,他領來的人其實就是到東北軍裡混碗飯吃,連長胡彪自然要給他這個麵子。
隻是當時胡彪看著商震那瘦不伶仃如同一個二腳圓規般的樣子那都忍不住說怪話了。
他的原話是這樣嬸兒的:“都特麼說東北大漢,那就不是東北大漢,那也得是個生荒子也得是個牤子吧,你特麼倒好,你就是個東北麻杆兒啊!”
於是商震便有了“麻杆兒”的這麼個外號。
“朱開山,侯看山,你們兩個把這狗日的嘴給我堵上!”王老帽罵道。
有了排長的命令,虛驚一場的士兵中便撲了上去兩個士兵,直接就把商震按在了那大板鋪上。
那兩個士兵正是一個叫朱開山,一個叫侯看山的。
他們兩個的名字都帶一個山字,那隻是巧合。
而一頭“豬”一個“猴”,那就是排長王老帽手下的哼哈二將。
對於商震這樣的瘦麻杆兒,真的不用士兵們蜂擁而上的。
“這兒有襪子!”旁邊有士兵伸手就摸起了雙襪子遞了過去。
“那特麼的是我的襪子!”一個綽號叫魯大腳的士兵不乾了。
“就你那雙臭腳丫子還穿什麼襪子?要是能把麻杆熏過去了,咱們大家還省心了呢!”正往商震嘴裡塞襪子的侯看山說道。
魯大腳的腳丫子不是一般的臭,就他那雙汗腳頂風臭十裡!
有一回他們連坐火車行動,魯大腳就把鞋脫了,當時整個車廂裡就是一種醺醺然無法形容的味道!
如果是普通旅客那當然能躲就躲,可他們是軍隊,旁人怎麼能說走就走。
雖然王老帽及時讓魯大腳穿上了鞋,可是那股味道也讓人受不了。
以至於他們排的人後來還給魯大腳編排出了一套磕兒叫“世上三大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