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以後這就是到了現在嘛!
小鬼子打南京把他們村子轟了,她那個混帳老爺們也被炸死了,她生的那個老二也被炸死了,就她自己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逃了出來。
然後恰好就被商震和錢串兒撞到了。
我還聽她說了,一開始她就聽出商震是東北口音了,可是她覺得自己這點事兒太磕磣了就沒認商震這個老鄉。
完了不是那個鎮上的漢奸來欺負她嗎,她這才叫了一嗓子,才把商震他們招喚了過去。
這特麼的,恰好這是被咱們人給救回來了,要不,說不定又得給人家生孩子去了!”仇波說著,然後他就蹲下身來,陳翰文便聽到了悉瑣之聲。
“嘎哈?”陳翰文問。
“鬨心,抽根煙。”仇波回答。
“背過身抽,這裡沒事。”陳翰文便道,“也給我來一根。”
他們兩個都會抽煙,不過隻是偶爾抽,煙癮也絕沒有王老帽那麼大,都屬於平時可抽可不抽的那種。
他們所選擇的藏身之地身前那是有大石頭,隻要蹲下倒也不擔心被遠處看見。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用手攏著用洋火點燃了煙,這寂靜的夜裡便有用力吸煙的聲音。
兩個人吸煙吸得很用力,仿佛要用煙草那辛辣的味道去抵消內心深處對那女子不幸所產生的不平。
當那煙霧在那黑夜裡之中彌散之際,仇波忿忿的說了一句:“媽了個的,人販子真不是揍兒東西),跟小鬼子一樣不是揍兒!應該把天底下的人販子都斃嘍!”
陳翰文重重的“嗯”了一聲表示嚴重同意,不過他並沒有再接著說話,而是接著猛勁的吸煙。
東北男人的性格多少都有點大男子主義,也就是說他們都是屬於那種有擔當的人,他們尤其見不得弱小者受苦,所以一衝動之下喜歡打抱不平的東北人就特彆多,而更何況這回他們見到的是作為自東北老鄉的弱女子受了欺侮。
人都是會做換位思考的。
試想,日本鬼子占東三省後,那些流亡到關內的東北學生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而東北軍就也成了後娘養的,便如同那沒根的浮萍一般在關內之地漂呀漂的。
尤其是那些學生,最大的也就是二十出頭,那在家裡哪個不是自己爹娘的心頭肉。
可是這離開了家沒了依靠就被人販子拐了然後就被人給禍害了,還生了三個孩子,生了三個孩子卻是又被日本鬼子給炸死了一個,就這境遇又卻哪是一個“慘”字所能儘說,這其中又受了多少苦楚!
隻是再放大了說,這流亡在外的東北人,不管是東北學生還是東北軍,哪個又能撈到好?
學生受欺侮,官兵固然作戰英勇卻也成了炮灰,現在他們在國民政府這裡是不得煙抽的,而死後的若乾年裡卻還要替那不抵抗將軍背負罵名,隻是後人卻不知道那抗日英烈的森森白骨那也是有東北人的呀!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當吸完煙後,仇波把那煙頭扔到地上碾滅才說道。
“啥好消息?”陳翰文忙問。
“那個女的說,她在過來的路上知道有個地方有竹子垛,都是碗口粗的那種,咱們正好可以紮個大竹排當船用。”仇波回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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