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凝視著有聲音處的那片黑暗他仿佛看到了有人在那裡奔跑,而接下來他忽然就低聲說道:“有人過來了,準備動手!”
這個時候商震不可能大聲喊,他怕驚動了對麵的敵人。
可是儘管現在他說的話音很低,可是他的話卻也象一陣風似的從士兵們中傳了過去,那是人傳人傳遞,讓小孩子玩的擊鼓傳花。
或許商震這支隊伍的紀律性真的是太強了,他們這裡沒有打響起反擊的任何一槍。
或許,那些偷襲東北軍的人真的就以為這裡沒有任何人了,他們不再忌憚發出比較大的聲音。
於是片刻功夫後,對麵的腳步聲就變大了,然後在商震他們這些人的耳朵裡,聲音就變成了“撲通”,然後那些人就一頭撞進了商震他們營那本就已是擴大了的“圈子”。
黑夜之中的碰撞就這樣發生了。
誰知道是哪名敵人的腳丫子踩到了商震營哪個士兵的身上,然後在這片原本寂靜的區域裡,忽然就爆出了東北糙老爺們的一聲大吼。
“我!”一聲粗話裡,那個踩人的家夥直接就被趴在地上的人掀翻在地!
然後,這片區域就亂了,數不清的士兵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把那些拿著武器衝過來的人全都放倒在了地上!
在這一刻,喊叫聲、槍托搗人的沉悶聲、甚至槍聲都響了起來,再然後竟然還有一聲爆炸,而這聲爆炸究竟炸死炸傷了多少個人,至少現在是未知數。
“挑胳膊上有白毛巾的給我往死削!”一聲沙啞的聲音卻濃縮無數老兵們夜戰的經驗,卻又仿佛成了這場戰鬥的指路明燈!
商震他們摸到日軍營地裡打夜戰的時候,為了防止傷到自己人那總是要往各人的胳膊上係上一條白毛巾的。
那麼這支來偷襲東北軍的隊伍又差啥?他們也需要在黑夜裡做出不誤傷自己人的標誌來。
那麼就時下的中國,彆管是哪夥的,想要在黑夜中互相識彆同伴的身份除了白毛巾那還能有啥?
當那雜亂的聲音漸漸消失都變成了東北軍士兵的呼喊時,已是處於外圍的商震才大聲喝道:“外圍的槍口衝外,子彈上膛,有敢衝咱們開槍的立刻反擊!”
而這並不是他所要說的關鍵,關鍵卻是他隨後的大吼:“點火!”
是的,終歸是要點火照亮的,而在弄出光亮之前,對外圍的全神戒備則是必須的。
有手電筒的光柱照起,接著便有打火機點燃了乾燥的柴草。
商震他們營露宿於野外,誰都是肉體凡胎,晚上睡覺鋪在身下的乾草總是要弄到一些的,彆說什麼“小夥子火力壯一門心思睡涼炕”類的話,那是要做病的。
光亮起來了,在那光亮的照耀下又是一種怎樣的情形呢。
三營的士兵摞著摞兒將一些人壓在了下麵,爬起來一個用燈光一晃自己人,再被旁邊的人用力拽起來一個一看還是自己人,而有的接連爬起來五六個人後卻都是三營的兵。
當商震看到最後的那個人時,那個人已經死了,身旁還有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那個人是被壓死的。
不過,看那家夥的體態肯定是中國人,換言之,漢奸無疑!
“逐個鑒彆,看還有沒有活口,彆讓他們自爆了再把咱們拐裡頭!”商震再次在旁邊吩咐道。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商震忽然就聽到遠處師部方向卻突然又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留活口問口供,一連二連跟我去師部,打火去!”商震顧不得審問俘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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