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睜開眼,是一片茂密的樹冠。
噢不,不是樹冠,是用樹枝樹葉臨時搭起的棚頂?
棚頂搭得不是很厚實,陽光透過枝葉間的縫隙灑下,帶著些重影。
試著吸了口氣。
帶著泥土氣味與草木清香的濕潤空氣令他精神一振,即便每呼吸一次,被高溫灼傷的呼吸道與肺部都是陣陣令人痙攣的劇痛。
但他依舊忍不住地深呼吸著。
隻要還能呼吸,就意味著自己還活著。
雖然早在出發前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但當終結來臨之際,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還不想死。
“喵?”
一張烏漆嘛黑的貓臉探入他的視線,“終於醒了喵?不枉咱們累死累活地把你拖出來喵。”
亞摩斯試圖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子裡像是被塞進了一把滾燙的鐵砂似的,除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氣聲,根本發不出聲音。
“喝點這個吧喵。”
火鐮把一個對人類而言有些嬌小的水囊遞到亞摩斯嘴邊,小心地灌進去了一點,但沒敢倒太多。
昏迷了四五天,他可沒辦法攝入太多水分。
“這是附近采的藥草和藍蘑菇粗製的回複藥喵,加入了些蜂蜜,效果應該還不錯喵。
你們身上的秘藥已經用完了喵,但也多虧了那些遠古秘藥,吊住了一條命喵。”火鐮把裝有回複藥的水囊收起,嘟嘟囔囔。
可能是連續好幾天沒人說話的緣故,它的話有些多,自顧自繼續道:
“咱和老大趕到的時候,黑龍已經離開了喵,那個拿盾斧的家夥被砸進了牆裡,渾身骨頭斷了不少,能活著也是個奇跡喵。
你也好不到哪去喵,撕抓傷,燒傷,右臂還被咬斷了,血流了一地喵。
要不是提前嘴裡含了顆遠古秘藥,命早沒了喵。”
喝了點回複藥,思維逐漸清晰了些的亞摩斯看了眼自己的右臂。
果然如火鐮所說,從肩膀往下的部分已經全部消失。
斷口應該是被火鐮他們用火處理過,爛糟糟的,但至少已經止了血。
這意味著,自己以後再也無法揮舞太刀了,但他此時的心情卻是意外的平靜。
一身劍術早已找到了傳人,哈雅塔如今的劍技不在他之下,而她還很年輕,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亞摩斯試圖坐起身,“阿胡.”
他的聲帶乾啞得難以發聲,但火鐮猜到了他要問什麼,打斷回答道:“阿胡恩就在你左邊幾米外躺著,還沒醒喵。
喵.其實他兩天前醒來過喵,但他不肯信比卡已經犧牲了,嚷嚷著爬起來說要回去救人喵,被咱敲暈過去了喵。
然後咱又喂了他些眠草,讓他好好躺著養傷吧喵。”
踢了旁邊的阿胡恩一腳,確認他還睡得瓷實後,火鐮繼續絮絮叨叨:
“啊對了喵,咱們現在是在距離古城沒太遠的山裡喵。
那天逃出來後,發現營地被火燒掉了喵,為了避免那家夥又回來,咱和老大就把你們拖到這兒了喵。
老大獨自出去找人報信了喵,讓咱在這兒守著你們喵。
應該再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帶咱們離開了喵,你們身上這些傷也需要專業的醫師好好處理下了喵。
你們以後想繼續當獵人怕是不可能了喵,但能活著退役,也挺不錯的不是喵?”
亞摩斯放鬆身體,躺回到地上。
是啊,能活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