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屹立在雲端的龐大宮殿群,淩駕於九重天之上,宮殿巍峨高大,雲霧繚繞,冰冷、威嚴又神聖。
在這宮殿群的正中間,有一個個足有丈許高的黑曜石台階向遠方蔓延,在近萬個台階上方,是一個用純粹地黃金打造的王座,散發著極其璀璨的金色光芒。
那是九重天之上的最高王座,象征著權力和實力的最巔峰。古往今來,無數紀元,隻有八個人登上這個王座,而這八個人,每一人殺穿一個時代,如荒天帝那樣,驚豔無比。
能夠登上這個王座上的人,被譽為最強。
此刻,一個渾身都是金色血液的男人癱坐殘破地黃金王座上,他雙眸碎裂,遍布血絲,一臉血汙,頭發散亂,他背部倚靠的黃金王座椅背被一劍斬斷,斷口光滑如鏡,看這模樣,那是擦著他的頭皮斬下去的一劍。
他左手隨意地放在王座的椅背上,右手緊握著一柄黑色的劍,劍上有粘稠的血在往下滴,拉出一條細細的血絲,在輕風中微微顫栗著。
遠處的宮殿群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高大的宮殿以及那長長的回廊都正在坍塌,碎片正在一塊塊的往下掉落,猶如一個個隕石帶著火光墜落,仿佛要毀滅這個世界。下方的大地上,被墜落的宮殿碎片砸出無數個巨大深坑,廣袤的大地滿目瘡痍,無數的生靈滅亡,也有無數的呐喊聲、哭泣聲與嘶吼聲混雜在這天地間。
密密麻麻猶如螻蟻的白衣人影將這片宮殿群重重包圍,飛速向至高王座移動,等到了至高王座的台階下方,速度陡然降低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圍了上來,他們看向王座上那個癱倒的像是隻剩下一口氣的男人,眼神中滿是忌憚。
咳咳、、、
他嗓子口忽然有些發癢,立刻伸出手捂住了嘴巴,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這輕咳聲如落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碎石,泛起了一道道漣漪。逐漸逼近的那些在諸天之外都久負盛名的強者聽到這聲輕咳,神情都是一驚,臉色巨變,連忙快速後退,如此狼狽,如此不堪。
直到他們的看見那個男人捂住嘴巴的指縫中汩汩的流出濃稠的鮮血,這才鬆了一口氣,止住了後退的腳步,本來緊張的臉色露出了嘲諷,那一抹嘲諷猶如一道波浪,在他們臉上快速散開,愈發的濃烈。
人群分開,讓出一條通道,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他一襲繪製金邊的白色長袍,無比聖潔,胸膛出由金色的絲線縫製出一朵朵祥雲,祥雲中間是一條騰飛的龍,翱翔九天。
年輕男人那張臉很年輕,也很英俊,散發出來的威嚴讓周身的白衣人影紛紛退讓,不敢直視。隻是他的額頭的兩側有光滑的黑色凸起,跟剛開始生長的鹿角有些相似,看起來有些怪異。
“葉雲天,本皇不得不承認,你是本皇見過的最強的人類,竟然僅憑一己之力殺了本皇麾下十二至尊。不過他們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本皇也有惜才之心,隻要你投靠本皇,答應每甲子貢獻出六萬億生靈給我聖族,你依舊是這一方世界的掌控者。”
年輕男人漆黑的雙眸看著王座上的男人,淡然的聲音,在這天地間回蕩,如此誘惑力的條件,他相信對方肯定會答應的。畢竟作為戰敗者能僥幸活下來就很幸運了,若是還能有以往的權勢,那就是天上掉下餡餅了。
哪知,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微微笑了笑,然後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拒絕了。
年輕男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外,說道:“葉雲天,本皇實在想不出你有任何的拒絕理由,莫非是舍不得那六千億生靈?你在這裡浴血奮戰,朋友、兄弟、幾大徒弟、無數麾下……都死光了,而你,血都快流光了,一口氣眼看都提不上來了,可是那些螻蟻呢?你且好好聽一聽,他們在罵你無能,罵你占據這個王座卻無法保護這個世界,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如此愚笨,你護著他們何用?”
王座上的男人低頭看了看,他的神念早已經到了覆蓋千萬裡,對於那些怒罵與嘶吼聲,他聽得見。
但他隻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再次搖了搖頭,說道:“我拒絕你,不是因為這些人,我跟你們開戰,也不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我也不想當英雄,我隻是想……贏。”
年輕男人額頭上的黑色凸起向中間動了動,額頭蹙成一團,“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