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看出對方不信任自己,就臉色不變,聲音冰冷的說道,“我隻相信證據。”
周顯已還是有些猶豫,就糾結的問道,“可是我聽說錦衣衛辦案,冤假錯案極多,隻要進了詔獄大牢,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陸繹冷冷的看著周顯已,十分強硬的說道,“謠言極不可信,我們錦衣衛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隻懂得用刑!再說了,你現在隻能相信我。”
周顯已看陸繹沒有順著自己說話,反而相信了幾分,他歎了口氣說道,“我確實挪用了自修河款,不過,我隻拿了一萬兩,後來又如數奉還。至於修和款的去向,我實在是不知道。”
陸繹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說道,“先說說你是怎麼拿走那一萬兩又還回去的。”
周顯已沒從陸繹臉上看出什麼,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那日我把所有的人都遣走,偷偷進入了銀庫,拿走了一萬兩,可是後來因為一些緣故,我沒用上那些錢,又偷偷的放了回去。當時所有的官銀都還在的,我確定所有的官銀都在,誰知當知府大人清點的時候,所有的官銀都不在了。”
陸繹看周顯已說的不像是假話,就很直白的追問道,“那你說說,為什麼要拿那一萬兩銀子?”
周顯已搖了搖頭,很是堅決的說道,“隻是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說出為什麼要拿官銀。”
王躍聽到這裡,就冷哼一聲說道,“一萬兩白銀,將近一千斤,最少十個精壯苦力才能做到。即使是讓武林高手來運,想悄無聲息的帶出去,也不可能做到,你卻能瞞過所有的人,就不覺得奇怪嗎?”
周顯已不認識王躍,但想到王躍是和陸繹一起過來的,他還以為是錦衣衛裡麵的大官呢,就毫不遲疑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已經把他們全部打發出去了。”
王躍覺得這人讀書讀傻了,他就很是不屑的說道,“你在揚州彆人的地盤兒,你覺得你可以指揮的動所有的人?你自己運這些銀子,來來回回要跑一二十趟,竟然一次都沒人發現?這正常嗎!再說了,如果那些看守人員真的那麼聽話的話,你盜竊官銀的人證物證是哪兒來的?”
周顯已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官威所致,可是聽了王躍的提醒之後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他一時說不上來。
陸繹卻聽出了這裡的門道兒,他有些遲疑的問道,“王兄弟,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布了這個局?可是那人怎麼知道周大人會拿走1萬兩,還要還回去呢。”
王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看著周顯已,很是嘲諷的說道,“想必抓了周大人之後肯定收查過他的家裡,一定沒有那一萬兩白銀的消息。但凡他的親屬知道他曾經盜竊過一萬兩白銀,也逃不過辦案之人的眼睛。”
陸繹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也就是說周大人拿那一萬兩白銀不是用在自己家裡的,那你說他是用在哪裡的?”
王躍看周顯已臉色已經變了,他就繼續說道,“如果是為了前程,他在京城的時候早就不至於那麼窮了,可見性格還是比較堅毅的,那揚州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一個品性高潔的人竟然去拿修河堤的銀子呢?”
周顯已聽到這話,就有些崩潰的說道,“不要說了,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和彆人沒有關係。”
王躍看周顯已已經崩潰了,他就再接再厲的說道,“陸大人,揚州什麼比較多?”
陸繹明顯沒有跟上王躍的節奏,他想到揚州臨江,漕運比較發達,就試探著說道,“商人?還是船?”
王躍一腦門黑線,他乾脆直白一點兒說道,“揚州瘦馬呀!”
陸繹聽王躍說這個詞臉色就有些尷尬,他連忙轉頭看向彆處,卻不小心看到了周顯已的震驚。
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就嚴肅的說道,“王兄弟,你的意思是說周大人經常為了一個瘦馬,就要貪墨朝廷的銀子?”
周顯已聽到這話,就不甘心的說道,“我都說了和彆人沒關係,不準你用瘦馬這個詞侮辱我的蘭葉,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王躍看著周顯已那執迷不悟的樣子,就嘲諷著說道,“彆的女子可憐,你的妻女就不可憐嗎?陪著你過著清貧的日子,卻要因為你被貶為官妓,特彆是你的女兒,沒準兒哪天就也成了彆人玩弄的瘦馬,你覺得誰最可憐?”
王躍說完之後向前走了兩步,目光灼灼的盯著周顯已,聲音冰冷的說道,“來,你現在就告訴我,誰才是可憐人?是即將淪為瘦馬的你的女兒,還是你的那個蘭葉?”
周顯已直到這個時候才想到自己的妻女,他想到他因為這件事情被發配的話,那他的妻女可能真要遭受這種苦楚了,渾身就顫抖起來。
隻是,他想到的不是彆的,而是,如果他的妻女成了彆人的玩物,那他就成什麼了?
他想到自己將來年僅的嘲笑,越想心中越是憋屈,這才忍不住顫抖起來的。
王躍看著麵如金紙的周顯已,語氣更加森冷的說道,“天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偏偏十萬兩白銀來到揚州,就有一個可憐的女子需要你用一萬兩白銀去拯救,然後,我猜你肯定因為沒辦法給那女子贖身,這才歸還了白銀。”
周顯已這會兒精神都有些崩潰了,他有些恐懼的看著王躍,不可置信的說道,“你,你怎麼知道?”
王躍像看白癡似的看著周顯已,十分篤定的說道,“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你剛剛還了一萬兩白銀,十萬兩白銀馬上就全部丟了,到現在你還不覺得自己中了計?”
周顯已順著王躍的時候想了想,有,又想了一下自己南下的整個過程,越想越覺得王躍說的很有道理,他,似乎真的進入了一個局。
隻是他想到善解人意的翟蘭葉,就始終不敢相信,嘴裡也念念有詞的說道,“不會的,蘭葉不會騙我的。”
王躍挑了挑眉,轉身就對陸繹說道,“陸大人,現在現實已經很清楚了,這個周傻子明顯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現在線索的突破口,就落到了那個叫蘭葉的姑娘身上,以錦衣衛的本事,應該不難找吧?”
陸繹看王躍這麼說,就點了點頭,非常自信地說道,“這周大人來揚州也沒有多久,他去過的地方稍微打聽一下就都知道了,找出人來也費不了多長時間。”
周顯已看這兩人就準備去抓人了,他有些傻眼了,就連忙說道,“她就是個無辜女子,是不是她陷害我還說不一定呢?”
陸繹冷笑一聲,十分不屑的說道,“是不是無辜的,進了詔獄就知道了?”
周顯已聽到這裡馬上又慌了,智商又不在線了,他連忙就懇求的說道,“大人,她就是個可憐女子而已,何必為難他呢。”
王躍挑了挑眉,看來這個周傻子中毒很深呀,他就果斷的插話說道,“現在你需要在你們一家人和那個蘭葉姑娘之間進行二選一,你可要想清楚了再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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