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山林之中,陳傳手中拿著一柄砍刀,身後背著雪君刀和一隻鼓鼓囊囊的包囊,正獨自一人往山上攀爬。
快要七月份了,這個季節山裡到處都是毒蛇蟲蟻,不過他做的準備很充分,事先帶了不少驅蟲藥,又塗抹了藥膏,還穿了件防刮蹭的罩衫,基本做到了全身防護。
就算有
山裡的道路很多年沒有人行走了,早已經是辨認不清了。
好在走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發現一些鋪著石階的殘破山道,看樣式是舊時代留下的,很可能是和那座山神廟同一時代的,這倒是方便了的找尋,途中遇到荊棘草叢就直接砍刀砍開,開辟出了一條道路,這樣也方便他過會從山上下來。
這座山不高,也就五六百米,隻是有些地方坡麵比較陡,但對他沒什麼妨礙,找尋到了通路後,他一口氣就登了上來,連氣息都沒有變。
儘管是六七月份的天,可山林卻很陰涼,而此刻到了山頂之上,溫度又很不正常的下降了許多,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冬天。
可他倒並不覺寒冷,反而感覺很舒適。
此刻終於看到了那座山神廟,廟前有兩個鼓眼尖腮的鬼頭石燈座,早已在風雨侵蝕下打磨去了棱角,隻能勉強辨認出原來的凶惡樣子。
山神廟的前麵有一個山門,兩邊牆壁已然倒塌了,隻剩下正麵的半邊牆,散碎瓦礫之中長滿了各種草木青藤。
過去山門,前方出現了一片空地,還有一條彎曲向上的山道,這裡已經能夠看到上麵廟宇的簷角了。
不過走到這裡之後,山裡本來存在的蟲鳴鳥叫聲全部不見了,一切都是變得靜悄悄的,隻有時不時吹過的風聲。
到了這裡,他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後沿著山道上行,一會兒到了神廟前,兩扇大門早就倒塌損毀,跨過了門檻後,見這山神廟空間不算太大,大概也就百來平米左右,到處都是灰塵碎磚,地上橫躺斷裂的梁柱,頂上早就塌了大半,隻有供台那裡勉強有個遮掩。
他走近了些,卻發現原本供奉神像的座台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他麵上沒什麼意外。
因為按照之前的信息,這個怪談遊走範圍擴大了附近幾個山頭,想要在廟裡見到,那就需要有祭品。
他將身後的背囊放了下來,先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竹簍,裡麵是一隻事先準備好的昏迷的大白鵝,再從裡陸續拿出了一隻香爐,一個厚實的坐墊,還有一罐舊茶葉。
這些東西有些是從成子通那裡得來的,還有一些是他根據檔案上的描述,讓任恕從一些人手中收上來的。
為了能解決這個怪談,他很是費了一番工夫,之前沒有哪個怪談有這麼充分的準備。
他先從那舊茶罐裡取了些茶葉出來,倒入了一隻攜帶來的透明玻璃杯中,然後用保溫杯裡的水衝泡了下去,可是他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一邊。
然後又將香爐點燃,等香氣飄散在大殿內部後,提起那隻竹簍來到了供台前,將大白鵝直接殺了祭在了案台上。
隨後他走了回來,橫刀在膝上,盤膝坐在了那裡。
根據之前的情況判斷,這種怪談需要祭品,還屢屢索要祭品,這說明其活動與祭品有關,這和飛頭怪十分相似,那麼極可能利用相同的方式也能將之消耗破除了。
不過這隻是設想,這個怪談的情況有些複雜,很難事先探查清楚,到底是什麼,還不好說。所以這次他的打算,如果是自己能處理的那就處理了,處理不了那就先退下去,回頭和成子通再想辦法,而不必要逞強。
他這裡慢慢等待著,但周圍始終沒有動靜,他也沒有浪費時間,引導著自身的呼吸,默默引導著異化組織的生長,時不時會給香爐添一些新香。
外麵的天色漸漸黯了下來,他見此也是燃了幾根火把,插在了周圍,隨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
再是許久之後,他耳畔好像聽到了某種咀嚼聲,心下一動,抬目看去,就見供案上那隻大白鵝已然不見了。
那個聲音不是從前麵傳來的,而是從後方傳來的。
他眸光微動,雙腿稍稍一用力,上身不動,就從原地慢慢立了起來,轉身過來。而就在他轉身的時候,那個咀嚼聲也是隨之消失了,廟門外則好像多了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他從手邊拿起了一隻手電筒,提起雪君刀,往外走去。到了門口,拿光一照,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座佝僂身軀的神像,不過此刻背對著他。
可與其說是神像,不如說是鬼像更合適一些,塑像的雙手手指幾乎垂落
到了地麵上,上半身大,而下半身細長,姿勢好像是蹲坐在那裡。
他緩步繞到了正麵,然後等他看清楚後,神情卻是一凝。
他驀然發現,這居然是一尊無頭山鬼像!
一時念頭飛轉,這個情況之前他並不知道,也就意味著此前設想的解決怪談的方法與之完全對不上,可能全部都要推倒重來。
因為通常在麵對原先完整卻後來殘缺的怪談時,正確的處理方法就是去找到缺失的部分。
這樣的話,山鬼也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麼貢品,而就是為了找到自己失去的頭顱!不然沒可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