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鯨不打擾用功的人,但是無事可做,這裡沒有手機電腦可以玩沒有電視可以看,實在是無聊,她就輕手輕腳的挪到禪院寂身邊,跟著他一起看書,發現上麵都是關於曆代咒術師的咒術、領域等信息和一些玄之又玄的說明。
“這本對於剛了解咒術界的鯨而言並不容易理解。”禪院寂時時關注著林鯨,他說著看向林鯨,“我去拿一本更好理解的。”
“我想更了解十種影法術!”林鯨雙目坦誠真摯地對上禪院寂的視線,如果她有尾巴,那她的尾巴一定是飛快的在身後搖成了螺旋槳,“可以嗎?會麻煩嗎?”
禪院寂又感覺自己臉上開始發燙起來,他飛快地點點頭,生怕林鯨後悔了,“不麻煩,可以當做複習,對我有益無害。”
我的小夥伴!天使!
禪院寂拿來了一本邊角泛黃充滿了時間感的書籍,上書《十影記》,他輕輕翻開第一頁並為林鯨解說“這裡是禪院對十影法的詳細記載內容,還有曆代十影法對術式的領悟和擴展。”
這也是禪院寂看的第一本書。
上麵記載著十種影法術之中最強的式神為異戒神將魔虛羅,式神之間可以相互吞噬、融合對方的力量,前者獲取的力量更強大但卻會致使被吞噬的式神徹底消失,而融合可以擴展出十種影法術之外的式神。
每一種式神的使用方法甚至是調伏的最佳順序都可以從中推演出來。
禪院寂看了它不下十幾遍,每一個字都爛熟於心,但他仍舊是不厭其煩的為林鯨講解著上麵的內容,直到他到了訓練的時間,在侍女反複幾次的提醒下,禪院寂才依依不舍的將《十影記》遞給林鯨,“若有不懂可記下等我回來與你說。”
“好~”林鯨從禪院寂平靜的臉上看出幾分不舍,林鯨注意到侍女的神情,沒有說出陪同的話語,而是抬起手揉了揉禪院寂的頭作為安慰。
禪院寂眼眸低垂,他總是習慣以此掩飾自己的情緒,哪怕他麵上已經足夠的波瀾不驚,放在膝上的手捏得關節發白。
“不要太勉強自己了。”林鯨放下手,軟軟一笑,“我會在這裡等阿寂回來的。”
禪院寂抬起眼瞼,似有千言萬語在那沉默的眼眸中表述,托之於口卻隻是簡短的一聲“好。”
禪院寂這才珊珊起身,林鯨目送他遠去,才低下頭把《十影記》重新翻到第一頁開始閱讀,雖然是第一次真正接觸到這門文字,但林鯨卻覺自己可以條理清晰的理解上麵的內容與含義。
她的腦子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好使得多。
院子裡清寂平靜,唯有水渠流水竹筒輕擊磐石發出的動人清響,院子外卻是腳步聲絡繹不絕,可見禪院寂的喜靜不喜多人是有多真。
“你就是那個讓十影法攪得禪院家翻天覆地的無咒力者?”無情無欲的冷淡嗓音傳來。
林鯨抬頭循聲看去,看見的是一個身著純白和服披著湖藍外衣的白發男孩,男孩皮膚冷白,一頭雪發隨性的披散在身後,麵戴一張護神紙,材質柔軟特殊的潔白紙張上畫著一隻藍色的眼睛圖紋,他如白雪、似蒼空,給人一種潔淨至空無的虛無之美。
一串由白玉珠串聯而成的長珠串纏繞在他左手腕上鬆散的纏繞了大概三四圈仍有多餘,於是過長的珠串在地上也落了幾顆珠子,隨性得很。
“你是……?”
“六眼,五條覺。”男孩伸出那隻被白玉珠串纏繞的手抬起麵前遮住了他麵部一半的護神紙,空靈透徹得具有了非人之美的蒼藍眼眸看著她,“你呢。”
“林鯨。”
“你和十影法什麼關係。”六眼緩緩道。
“我和阿寂是朋友。”林鯨說著忍不住露出笑容。
“朋友?那我無疑比十影法更適合你。”六眼一個輕跳如同白鶴般落在林鯨麵前相當直接的說,“禪院家是個貪嗔癡慢疑俱全如泥沼般的地方,那家夥生在這裡也不會例外,你這樣的人與他越是羈絆深厚,結果可能越是無法善終。”
林鯨似是聽不懂他說的過於複雜的話歪了歪頭,像極了一隻無憂無慮沒有煩惱的可愛小狗。
六眼自然是看出對方是沒有半點咒力的存在,可他卻看不見女孩用咒力向天換來的是什麼,因此都沒辦法肯定對方是天與咒縛,直到她向他坦然一笑,六眼便知曉與天換來什麼對這個人而言根本不重要。
這個家夥不知道也不在乎,看著像一張白紙一樣單純,似乎可人人塗抹,但麵對他卻無半點慌張無措,從容自然,就好像他與無意間飛入這院中的鳥雀並無區彆,觀他也像是在看什麼賞心悅目的景色,卻並無貪戀之意。
——所以不是白,是空。
對於一個真正‘空’的人,是根本不會在乎自己失去了什麼去換來了什麼的,因為失去之物已非我物,何必掛念。
這家夥……雖無咒力,卻強得可怕。
五條覺一心追尋自己的強者之道,卻也因此發覺自己習氣難去,悟不得真正的無量空。
當然,五條覺也清楚是自己想得太遠太多太雜,可他卻並不覺得自己想的那些是不著實際、不需要的,於是他的修行進了死胡同,現在還卡在反轉術式上不得領悟,苦得他好幾宿睡不著,這才得了消息來看十影法的熱鬨,結果有了意外之喜。
“你真是個腦子空空的家夥。”五條覺說。
“所以你想要我這個腦子空空的家夥當你的朋友?”林鯨半點不為五條覺的話而生氣,而是樂嗬嗬地指著她自己說道。
五條覺放下護神紙,肯定地點點頭並手心向上的朝她伸出手來。
林鯨頓時笑彎了眼,欣然將手放上去“那我就有第二個朋友了!”
“不公平。”五條覺語氣微冷,五條家未來家主的凜然氣勢頓顯,他反握住林鯨的手,女孩手心傳來的溫暖讓他如覆冰霜般神情冰冷的眉眼緩和了些,於是他小聲道,“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林鯨看著五條覺,疑惑地歪了歪頭說“阿寂才是你的第一個朋友不是嗎?”
五條覺沉默半晌,略有些不愉的哼了一聲,他的回答似乎可以算是不置可否。
反正他和十影法都不覺得對方是自己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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