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省,寧明。
雖然現在已經進入十月,但南疆還是很熱,宋棠棠訓練結束後,已經是汗流浹背,回到女兵宿舍洗澡後,換了乾淨身衣服。
她沒有像彆的女兵那樣在一起嬉笑打鬨,而是習慣性拿起書靜靜坐在宿舍裡看。
文工團裡女兵私下裡都說她很高冷,她不在乎。
女孩子多的地方是非比較多,文工團也不例外,不過也沒人說她的什麼閒話,因為在團裡呆的時間長點的人,都知道她家庭背景特殊。
沒人敢亂嚼舌頭,這是她在文工團裡享受的唯一特權,她也喜歡這個特權。
最近幾天沒有看詩歌文學名著,而是看《十月》上刊登一篇小說。
《芳華》作者:明華。
十幾萬字不算短,她認真看著。
有笑,有淚。
有陽光也有陰暗。
這樣挺好這次是真正的生活吧。
她很喜歡書中幾個人物形象、劉峰、苗苗、穗子。
小說中每個人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堅強軟弱,但都經過這場殘酷的戰爭洗禮。
死去的、活著的人,都無愧於自己的青春和芳華歲月。
是否給他回封信
談談自己看這部小說的感受
宋棠棠鋪開信紙,拿起筆那一刹那又猶豫了。
算了。
給他寫信的人肯定很多,就不打擾他了。
我想,他也知道我要說什麼吧
....
.....
同樣,想寫信卻沒寫信的還有個男青年。
浙省海鹽。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餘樺坐在自己房間裡看書,這是他感到最快樂的時光。
他是小鎮衛生院一名牙醫,每天的工作流程是這樣的:在患者口腔塗抹碘酒,然後給對方注射一針普魯卡因,做完這些,餘華就躲到一旁抽支煙。返回後他問患者:舌頭大了嗎隻要對方一點頭,他就手起鉗落,將活動的殘牙拔下來。
日子單調而乏味。
“患者的口腔裡沒有風景。”這是他常嘮叨的一句話。
他很羨慕在文化館上班那些人的工作來,上班時間就可以上街買菜,還經常出去采風。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他也想寫作,也想進入進文化館。
上高中本來就沒學到多少東西,加上工作幾年基本上就全忘了。於是看書成了他業餘時間主要任務,先從各種標點符號怎麼運用學起,也開始練習習作投稿,當然是屢投不中。
今天看的是《十月》雜誌刊登的一篇軍旅小說,年輕人喜歡看軍隊上的故事,他也不例外。
但這部小說和彆的軍旅題材小說不一樣,另類而又驚豔。
他已經注意到這叫明華的作者,兩年來發表了兩篇小說,還寫了詩歌,讓他非常佩服。
寫封信和對方交流交流,學習學習人家的寫作經驗做個筆友
我也想當作家啊。
反正這年頭流行這個。
他從抽屜裡找到信紙和筆,剛準備動筆,就聽到院子裡傳來“撲通”的一聲,緊接著是老爸的聲音,“小樺,你的稿子又被退回來了。”
哎.....
餘樺不由自主放下手中的筆。
這是第幾次被退稿了
他已經記不清楚,但次數很多,多的連郵遞員也懶得敲門送,直接從院子外麵扔進來。
餘華總覺得這種行為似乎帶有某種嘲笑和藐視。
但他又能說什麼
算了,不寫了。
看著潔白的信紙,看著那部雜誌,餘華突然感到有些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