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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汪大紅也走了，楊蘊福一顆心沉到了穀底。
雖然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也是她早就猜到了的，可事到臨頭，還是不禁為李盼兒感到痛心，惋惜。
算了，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個父母都是愛孩子的，或許李盼兒早早離開，也是一種福分吧，這樣就不用在這人世間辛苦操勞一輩子了，願她下輩子能個好胎，一生康順。
下午察覺到家裡再次沒人了，楊蘊福強忍著身上的劇痛下了床，緊咬著牙一步一艱難的往外走。
這會兒是半下午，村裡大多數人這活兒都在地裡忙活，少數能不下地的，要麼上山撿柴火，挖野菜，要麼呆家裡照顧小孩子，因著這會兒村落格外的平靜，不見人影，隻有周邊房子裡偶有聲音傳出。
老李家的房子在村中央，原本隻需要幾分鐘就能出村的路，這時楊蘊福撐著出門時隨手抄上的扁擔，一瘸一拐，踉踉蹌蹌地走了快半個鐘。
就在楊蘊福以為可以這樣默默離開的時候，還是遇著了人。
“盼兒，你這是要去哪？”
楊蘊福轉頭看去，隻見右手邊有一農家小院，院門大開，裡頭有一老太太，懷裡有一個剛脫了衣服的奶娃娃，身前有一個大木盆，看來是準備趁著日頭好，孩子洗澡不容易著涼，趕緊給小孫子洗澡。
楊蘊福呼哧帶喘的擺了擺手，沒說話，繼續朝前走。
老太太看那模樣，感覺有些奇怪，恍然想起來前幾天李盼兒摔下了山，還挺嚴重的，趕忙將小孫子放一邊的涼席上，快步追上去。
“誒，誒，盼兒，你這是要去哪？”
“五叔婆，韓郎中說我傷得太重了，治不好了，就算送大醫院也得瘸腿毀容，而且還要很多很多錢，身上臉上都會留疤，以後可能也要成為藥罐子，所以我爹說不想救了。我不甘心，我想出去找找出路。”
好幾天沒說話了，猛地一張口，乾裂的嘴巴帶動臉上的傷，痛得楊蘊福直吸氣，小臉慘白的可怖，，冷汗刷刷直流，唬得老太太倒退一步。
“盼兒，盼兒，你……”
楊蘊福有氣無力道：“沒事兒，疼習慣了。五叔婆，你彆管我了，回去吧，我要走了。”
說著，楊蘊福繼續朝前走。
老太太抿抿嘴，沉默下來。
對於楊蘊福和李鐵柱的選擇，她都能理解。
這世道太難了，哪怕就是她和老伴，也都準備哪天乾不動了，就到山上去，省得拖累子孫。
話雖如此，可看著楊蘊福的背影，老太太還是有些不忍心，轉身快跑回家，翻箱倒櫃的將之前老閨女拿回來給她和老伴吃，她們卻一直舍不得吃的雞蛋糕也拿了出來，又找到竹製水筒，從水缸裡舀一瓢水倒進去，瞟了一眼院裡涼席上撲騰的小孫子，拔腿往外追。
楊蘊福怕等會兒還會出現老太太這樣的人，一直沒敢吃複原丹恢複，是以走得非常慢，沒兩下就被老太太給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