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自問自己如今的心境,絕對不再是那麼容易被觸動的一個人。
可是當枕頭上那歪歪扭扭的兩個血字“活著”映入眼簾的時候,他承認自己被震撼到了。
他從那兩個字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執念。
而執念這兩個字,陳瀟聽到最多的,是港島那邊傳來的靈異電影。
那些電影裡死去的人留戀人間,常常就是因為執念。
陳瀟眼前,床上躺著的餘貴與其說是一個人,更不如說他像是一具乾屍。
這不是陳瀟對他的形象有偏見,而是他看起來真的實在是太糟糕了。
凸起的眼球,乾癟的身體,稀疏的頭發,無疑都在展示著他所承受的折磨。
但縱使如此,他還是要活著!
陳瀟注意到餘貴的雙眼正在盯著他,於是將掏出來的那幾百塊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嬸子,沒彆的意思,還望收下。”陳瀟語氣凝重的說。
床上的餘貴衝著他媽媽搖了搖頭,後者就微笑著道:“老板,你的心意我們領了。隻是,我們現在不需要什麼善款,孩子他爸掙的錢夠我們用了。”
陳瀟知道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那就是餘貴已經不需要什麼治療了,不用治療也就不需要花錢。
家裡掙來的錢,足夠他們一家三口開銷的。
想起客廳裡的那些獎狀,陳瀟忽然想到了一句很操蛋的話。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隻找苦命人!
如果沒有這一場病,憑借餘貴的學習能力,他應該有很大的希望改變這個積貧已久的家吧?
看著餘貴的母親將現金又塞回到手裡,陳瀟還想再說點什麼,床上的餘貴隻笑著衝他搖頭。
床邊坐著的葉秀偷偷的抹著眼淚,一直在強忍著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