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貴走了。
沒有帶走他的斷臂,也沒有帶走哪怕一樣東西。
等著郭擎再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陳瀟看的出來郭擎這大老爺們的眼睛裡,全是血絲。
他沒有去管這裡是龍鼎,更沒有去管他是龍鼎的總經理。
見陳瀟的身邊沒有了椅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罵著“草!”
不知道罵了多少聲後,郭擎扔掉煙頭臉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
陳瀟並不覺得這樣的郭擎很丟人。
所謂人心換人心。
陳瀟見過的郭擎的下屬,幾乎都當得上忠心耿耿這四個字。
這一份忠心,除卻郭擎給出的回報之外,還有郭擎給予的情義。
被人背叛。
在陳瀟看來,是人一生裡最難接受的事情之一。
伸手拍了拍郭擎的後背,陳瀟出聲道:“平複下情緒吧,咱們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我知道,可我這心裡邊跟挖了一塊肉似的,真他媽的痛。”郭擎說著,又罵了起來:
“草他麼的,他憑什麼這麼對老子?老子和他這麼多年的情義,還比不上那個婊子嗎?”
“是,我是當著他的麵砍了他女人的手。這件事情我回頭也覺得做過了,可那時候我太憤怒了。那個賤人,把我兄弟的血汗錢輸的精光不說,還不把我兄弟當人看,我能忍得了嗎?”
“蠢貨,他王貴就是個蠢貨!”
郭擎罵的很難聽。
陳瀟歎息了聲,問道:“老貴的胳膊你砍的?”
“我下不去手,最後他自己砍掉的。我讓他趕緊滾去醫院,以後彆出現在我麵前,沒想到那王八蛋還是沒帶走,想放在這裡臭來惡心我!”
郭擎說著說著喉嚨裡又發出了哽咽聲。
這一刻,陳瀟對郭擎又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待會兒喊人來處理一下,老貴走的應該沒那麼快,或許還能追的上。”
郭擎聞言有那麼三秒鐘的掙紮,隨後立刻拿起手機喊來了一個人。
那人得到吩咐後,拿起老貴丟在垃圾桶裡的斷臂追了下去。
郭擎看著那人離開,也感慨了句:
“他斷臂,是給我的交代。我讓人再給他送去,那是我給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呼……以後不會和他再見了,但希望他不會是一個真殘廢吧。”
說完,郭擎抹了一把臉,仿佛平複了情緒問道:
“你平日裡主意多,你和我透一句實話,新地皮咱們還能不能爭?”
“爭可以爭,隻是形勢得先弄清楚。”
“現在的形勢就是,祁薇那邊支援多,財力厚,再加上祁隸的身份在,整個深城幾乎沒有人再能和立海去爭這塊地了。”郭擎分析道。
陳瀟笑道:“祁隸的身份不管用了吧?他的身份威懾力如果還有那麼大的話,當初我就沒那麼容易去祁家把他傳喚進警局。”
“話是這麼說,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兒大,祁隸的關係網真動用起來肯定會比咱們強。”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郭爺爺早已把關係都疏通了,所以上一次祁隸才能被帶進警局。”
“我知道,可是……。”郭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