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戰團,可都是你的孝子賢孫啊。”
周雲看著窗外相對而立的兩個戰團,忍不住感歎道,
一邊是紅甲鑲白邊的深紅之刃戰團,建軍時間不明,但在第四十一個千年之前,一直認為自己的母團是極限戰士,自己的基因之父是羅伯特基利曼,
而血渴和黑怒,則是原因未知,需要極力掩蓋的基因種子變異。
直到聖血天使的至高牧師冷酷者阿斯托瑞斯找上了他們,這位至高牧師是聖血天使的處刑人,負責處行那些徹底淪於黑色狂怒的聖吉列斯子嗣,不論是母團還是子團,
阿斯托瑞斯向深紅之刃揭示了他們的起源,讓他們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基因之父是誰,
但即便如此,當巴爾需要援助時,戰團中的許多老人仍然對聖血天使感到陌生,不願意支援巴爾,隻有八百名相對年輕的戰士跟隨戰團長卡安來到了巴爾。
而站在他們對麵,和他們有些劍拔弩張的戰團則是血騎士戰團
周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看向血騎士戰團的眼神極其警惕,
實際上,深紅之刃戰團的阿斯塔特們也極其警惕,警惕到他們甚至無法在乎凡人的目光。
當然,巴爾二號上的民眾至少天使降臨鎮的民眾訓練有素,幾乎全部低下了頭,不敢去看兩隊天使的針鋒相對,甚至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深紅之刃戰團的警惕是有理由的,
血騎士是一群變節阿斯塔特,
他們同樣飽受血渴和黑怒的折磨,但他們卻選擇倒向血渴,沉淪於飲血的本能和欲望之中,
他們靠著吸食無辜者的鮮血得以抑製黑怒了,但最終還是因為在戰鬥中犯下了諸多的暴行,而被泰拉高領主議會宣布為叛徒。
但血騎士們卻堅稱自己的忠誠,並且認為凡人無權判斷一個阿斯塔特戰團是否忠誠,
甚至在麵對自己的飲血行為時,他們的戰團長約爾如此辯解:
“凡人是牛,我們是牧人的狗。我們應該從牛群中取食是不對的嗎?”
帝皇昔日為了保護人類而製造了阿斯塔特,如今卻有阿斯塔特將自己視為遠高於凡人的存在,甚至開始殘殺凡人來汲取血液
“如果帝皇聽到了這樣的發言,一定會大加讚賞的。”周雲頗為譏諷地說道。
白光中的有翼身影罕見的沉默了,他幾乎不再言語。
周雲的目光悄無聲息停在了血騎士的身上,
血騎士的確是被列為了變節戰團,他們也的確是被血渴控製了,
但他們如今卻依舊是為了保護巴爾,響應但丁的號召,為守護基因之父的故鄉而來。
無論是此前幾乎沒有踏上過巴爾的深紅之刃,還是深陷囹圄的血騎士,
他們來到天使降臨鎮的目的其實都很簡單,
在戰爭到來之前,在迎來死亡之前,從自己基因之父的遺跡中獲得一些安寧、勇氣、憤怒和希望。
酒館的酒客說天使們是為了奇跡而來,這當然是錯誤的,
天使們是為了犧牲而來。
“這裡是吾父降臨之地,我們不能在父親的注視下相殘。”深紅之刃戰團的領頭者說道。
若是在巴爾之外相遇,長久以來依照基裡曼所書聖典行動的深紅之刃,恐怕早就向血騎士開槍了。
但這裡是巴爾,父親的目光正帶著悲傷凝視著他們。
一陣乾枯陰冷的笑聲從血騎士領頭人的頭盔空氣柵欄中傳出,血腥味幾乎要溢出來了。
“我們知道自己的基因之父是誰。”血騎士說道:“我們知道這是誰的詛咒,誰的祝福。”
“我們始終銘記他的名字,我們比你們更接近聖吉列斯你們說對吧?基裡曼的子嗣?”
“好罵。”周雲不禁讚歎一聲,
血渴雖然讓血騎士們始終陷入渴望和憤怒之中,但看來沒有影響他們的嘴巴,說起話來依舊毒辣,
直戳深紅之刃在過去漫長歲月認錯爹這點攻擊尤其是不少聖血天使子團並不喜歡基裡曼的情況下,這種攻擊效果尤其強烈。
從攻擊性這點,血渴顯然勝過了隔壁吞世者的屠夫之釘一大截。
深紅之刃戰團的領頭人幾乎想要立刻從血騎士被列為叛徒這點開始攻擊,
但他很快意識到,阿斯塔特戰團的忠誠與否,不應該暴露在附近凡人的眼前。
更何況深紅之刃戰團的領頭人知曉,現在不能激怒血騎士。
他們似乎是當基裡曼的子嗣太久了,還沒有學會聖血天使式的嘲弄和諷刺,攻擊性上遠遠不如早就墮入血渴的血騎士們。
“但你說得對。”
還沒等深紅之刃琢磨出應該說什麼反駁時,血騎士就先一步開口了:
“這裡是天使目光注視之地,而你們也無權在這裡拒絕我們,我們比你們有更純粹的聖吉列斯之血。”
“更何況我們為支援巴爾,保衛巴爾而來,除了指揮官但丁和天使本人,沒有誰可以拒絕我們的援助。”
深紅之刃的領頭人點點頭,似乎儘可能表現出親和力,向血騎士們說道:“我們是盟友,可以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