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走吧！”
沈曉紅拉了一下圍脖，整理了一下帽子，笑嗬嗬的帶頭走了出去。
三人向著南麵走去。
重新回到了鐵路這邊，繼續向南。
路上零星的有不少的廠子，也有不少建設到一半的廠房。
走在路上，沈曉紅介紹著這個單位的情況。
三公裡多的路，一邊走，一邊問，用了五十分鐘，幾個人這才算是到了工具廠這邊。
右邊的大門寫著：第一汽車製造廠，隨著工具分廠
拿著證明和介紹信，來到傳達室這邊。
詢問了一下情況，對方便放他們進去了。
不過去的不是供銷科。
這邊改製了，和供銷科同一級彆的，外購工具科，負責對外采購工具和銷售工具的科室。
直接領導就是廠長。
因為工具廠一共生產兩萬多種產品，為汽車廠以及周邊的工廠保證工具供應。
當然了，這麼多產品，不可能同時生產。
很多都是不忙的時候備庫存。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工具需要外協。
走在路上，王青鬆感覺這次可能真的沒什麼戲了。
這裡不像小廠子，副食品整體缺少，但是他們這邊的領導夥食還是不錯的。
不然的話，招待所那邊就不會有不要票的葷菜了。
至於手表？
感覺已經不合適用了。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廠房裡都是水泥路，路上不少的標牌和景觀樹。
廠區不小。
“應該就是這裡了。”
二十分鐘以後，在一棟兩層的樓房前，沈曉紅帶頭停了下來。
隨後攔住一個手拿著文件的人攔住打聽了一下；“哎，師傅你好，請問外購工具科的馮科長在嗎？”
對方看了一下三人，問道：“你們乾嘛的？”
“哦，我們是bj配件廠的人，來找馮科長。”
“哦，來要單子的吧？估計沒戲。”
對方笑嗬嗬說完，隨後扭頭指著樓上的一間房子說道：“二樓第二間，就是科長的辦公室。”
聽這意思就應該是科室裡的人。
“好，謝謝了。”
沈曉紅道了聲謝。
對方見狀點了點頭，隨後拿著東西直接就離開。
“走，上去看看！”
有沒有棗子，也得打兩杆子。
三人一同從樓梯走了上去。
來到二樓，看著一間寫著科長辦公室的房間，敲了敲房門。
“進來！”
裡麵傳來了一道回應的聲音。
兩人推開了房門。
就看到一間小辦公室裡，坐著兩個人。
一個坐在辦公桌後麵，年齡大概四十出頭，穿著一身的乾部服，年齡大概四十多歲。
剩下兩個人坐在了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你們是？”
對方疑惑了一下，趕忙說道：“趕快進來，這冷風進來了。”
聽到這話，沈曉紅趕忙示意後麵的王青鬆把門關了。
隨後幾人這才走了過來。
沈曉紅拿著東西過來以後，看了看坐在那裡的兩個人。
隨後收回了目光，笑道：“馮科長，我們是bj來的，bj配件廠的人。”
說完，笑道：“您忙，我們就在邊上坐一會就好了。”
聽到這話，馮科長也是一陣的苦笑：“我知道你們是來乾嘛的！這兩位也是過來找我們接單子的，但是我們廠現在也困難，外購的訂單，現在都由汽車工業部統籌，你們來了我們也沒辦法啊！”
沈曉紅見狀笑道：“我知道，您忙，我們不著急。”
隨後示意三個人坐在牆邊木質框架的沙發上。
王青鬆三人落座以後，安靜的等著。
馮科長見狀隻能無奈的搖搖頭，將目光看向了麵前的兩個人。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什麼情況我前麵也和你們說的清楚了，實在沒辦法，這個命令不是第一汽車廠下達的，而是汽車工業部下達的，我們也沒辦法。你們可以去其他廠子看看，我們這邊真的沒辦法了。”
隨後說道：“你們大老遠跑過來，一會到辦公室那邊領兩張菜票，肉不多，也是我們的心意，吃了飯再走。”
“同誌，我們廠子的人，五個人隻有一個人有活做，能不能幫幫忙嘛！”
男子一口的河南口音。
馮科長聞言歎了口氣：“現在國家困難，大家都困難，但是我們也要服從組織的安排啊！大家理解一下。”
聽到這話，兩人相互看了看。
最後沒辦法，隻能站起身來。
“那行吧，我們去彆的地方看看。”
馮科長見狀，起身將兩人送到了門口，這才回了過來。
沒回自己的位子，直接站在那裡。
王青鬆見狀拿起李瑩瑩準備好的煙遞了過去：“馮科長！”
對方見狀接了過去，隨後對著幾人說道：
“你們也聽到了？現在大家都困難，按道理說都是兄弟單位，應該拉一把。
當年咱們第一汽車廠成立，全國各地，那是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要材料給材料，要人給人。
當年立項的時候，老毛子給的時間是五年，對於上麵給的三年時間不認可，硬是兄弟省份和單位支持，才把一汽車總廠和配套廠子蓋起來。當時老毛子專家都驚歎。”
先開了個頭，隨後說道：“如果是以往，隻要我們有一點活，就是擠，也要擠一點給你們。但是現在沒辦法了，汽車工業部下發的文件，都要統一調配。”
一邊說，一邊來到桌子上拿出了一份文件過來。
遞給了沈曉紅。
沈曉紅接過紅頭文件，隻是看了一眼，就還給他了。
笑道：“我們明白！這是部裡下達的通知，能理解。但是……”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
馮科長笑著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她前麵的話。
“能理解就好！”
可是聽到後麵的但是，他抬頭笑道：“但是什麼？”
這次沈曉紅沒說。
笑著問道：“馮科長，您是第一批跟著三野99師轉業過來的吧？”
聽到這話，馮科長驚訝了一下，笑道：“看來你們對我們廠還挺了解的嘛！是啊，我們是三野99師轉業的建築工程兵，後來廠子蓋好，才被分到單位裡上班。”
這事情不對外公布，但是也很容易打聽到。
又不是什麼秘密。
沈曉紅聞言笑了笑，又掉回頭剛剛的話題：“汽車工業部確實是有這個通知，但是，你們單位不是有兩成的訂單是自主訂單嘛！能不能分我們單位一點。”
這話，讓馮科長愣了一下。
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有這事情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
心裡卻是一陣的驚訝。
這事情就算是廠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
因為說的統籌，也不可能全都統籌，萬一遇到緊急的單子，統籌來不及，豈不是不生產了？
所以大約有兩成左右的訂單是自主的。
這個視情況而定，可以適當高點，也可以適當低一點。
最高不能超過25%。
但是一個外地的廠子怎麼會知道這個事情呢！
聽到這句問話，沈曉紅笑道：“我也就聽我們廠領導隨口說了一句。哦，對了，你們總廠這邊不是大領導調京城去了嘛！我們廠長好像是聽他說了。”
這話，讓馮科長遲疑了一下。
剛要說話，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我先接個電話。”
對方說完，去接電話去了。
“嗯，好，好，嗯，好的，我知道了。”
隻見馮科長在那裡嗯嗯啊啊的說了一會，最後掛了電話。
對著幾人說道：“你們剛剛說的事情呢！我還真的不知道，我到時候問問領導，我現在要開會，可能要開很久，你們就先回去吧！”
一時間摸不清楚對方情況，正好來電話。
準備把幾人打發走，一會問問廠委那邊。
沈曉紅聞言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那行，您忙，我們就先回去了。”
隨後對著剩下的兩個人示意了一下。
一起出了門。
馮科長將兩個人送到了外麵，看著三人離開的背景，在那裡沉思了一下。
隨後關上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拿著一點東西，離開了辦公室。
……
李瑩瑩幾人出來以後，就對著沈曉紅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嘿嘿，廠長啊！來之前的時候他告訴我的，他說他以前也是第三野戰部隊的，不過不是99師，而是其他師的，其他就不是很清楚。”
沈曉紅說完，笑了笑：“回去你問廠長就知道了。”
聽到這話，李瑩瑩也沒多想。
便笑道：“那好啊！既然知道他們有部分自主的訂單，那就想辦法拿下來啊！”
聽到這話，沈曉紅也是無奈的搖搖頭：“說是這麼說，人家有訂單，都是給自己親密一些單位，都是兄弟單位，也有親疏之分啊！”
她也隻知道這點消息，至於能不能接到單子，沒人管她。
這話一出，李瑩瑩想想也是，兄弟之間還都有親疏之分呢！
兄弟單位也是同樣的情況。
雖然他們是bj過來的，但是也沒人家關係好，畢竟以前就做過他們一次單子。
還是輕工部門協調的。
隨後問道：“那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找他吃個飯？”
沈曉紅搖了搖頭：“估計請他吃飯的人不少，先回去吧，明天再過來看看，畢竟咱們還沒摸清楚馮科長的情況。明天來一趟，然後去彆的單位看看，咱們不能一顆樹上吊死。”
聽到這話，李瑩瑩也是點了點頭。
這一路坐了幾天火車，真是的累死人了。
晚上吃個飯，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好好去找單位。
路上已經耽誤兩天多了，回去還要時間，最多在這裡待五到七天的時間。
王青鬆就安靜的跟在後麵聽著。
三個人打著哆嗦回到了招待所這邊。
此時已經五點過了，路上烏泱泱的到處都是行人。
因為這一片最大的是第一汽車製造廠，但是為了配套汽車廠，在附近建了幾十個大廠子。
人可不少。
回到招待所這邊，服務員已經換了一個年輕一些的，大概二十多歲。
“先吃飯吧，吃了飯好好休息一下，太累了，有什麼事情明兒一早再說了。”
回來以後，李瑩瑩站在食堂門口對著兩人說道。
此時裡麵已經有不少的人了。
沈曉紅也是點了點頭：“吃點東西吧，凍死人了，吃點東西熱乎一點。”
說定好以後，兩人向著裡麵走去。
說是食堂，菜都是小炒，所以價格不是很便宜。
幾人商量好，走之前的時候，幾個人好好吃一頓，畢竟在火車上能買到肉食，今天三人都吃過肉了。
雖然三人一起的，但是王青鬆也不想太遭罪，跟著後麵吃了。
三人點了點豆腐和大白菜，一起吃著。
王青鬆吃著米飯，嘀咕了一句：“哎，你還彆說，這米飯，好像比我們那好吃點。”
雖然他吃的米飯比較少，但還是能明顯感覺的出來。
兩人也是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好像米不一樣，糧站也有賣好米的，價格貴一點。平時不怎麼吃。”
王青鬆聞言“嗯”了一聲，想到什麼，對著李瑩瑩問道：“李姐，咱們廠有買過鋁合金嗎？”
看過視頻，他知道，拉杆箱得儘量做的輕，所以能不用鋼還是不要用鋼。
鋁合金才是最好的東西。
隻不過他沒在廠裡看到過鋁合金，或者他不認識。
李瑩瑩想想，搖了搖頭：“我們廠都是鐵和鋼產品，鋁合金沒有，鋁合金比鋼貴了三四倍呢！實心的圓鋼一噸根據規格，在三百到五百之間。鋁合金要三千多呢！”
這話，讓王青鬆眉頭皺了一下：“那無縫鋼管呢？有沒有那種很薄的？什麼價格您知道嗎？”
“媽呀，那個更貴，那個規格多的很，直徑越粗，璧越厚越便宜，就這也要一兩千一頓，最貴的0.5毫米厚度，直徑5到7毫米直徑的，要9000多一頓。”
本身就是金屬加工產業的采購，對這個自然比較熟悉。
具體的可能要查資料，大概的自然是信手拈來。
王青鬆琢磨了一下，他不要這麼細，最細的部分，估計要1.5公分粗細，最低下的一根可能要到2或者2.5公分。
隨後便問了一下，這幾種規格的價格。
李瑩瑩搖了搖頭：“具體的，得回去才能查。”
“大概知道嗎？”
“大概的話，按照你說的厚度，直徑15毫米的，價格是在六千左右，20毫米左右的應該在四千出頭。”
聽到這話，王青鬆心裡在那裡估算著。
算下來三塊錢一斤，也不知道重量是多少，也就五斤左右的重量吧。
這是他心裡估算的。
這樣的話，成本就是得十五塊錢。
貴，實在是太貴了。
如果要換成鋁合金的話，那價格就更貴了。
當然了，他也是按照之前那種大規格的箱子算的。
甩開思緒，不再想這個問題了。
讓他研究？
這沒東西怎麼研究？
總不能去彆的廠子裡試驗這種東西吧。
幾人吃好飯，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王青鬆沒著急過去，他現在也很疲憊，得稍微休息一會才能過去。
可彆到時候把自己累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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