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隨寧還在她身邊,由她親自教養,不學針黹女紅,隻學讀書明理,生的漂亮又乖巧。
正月裡,皇帝領著幾名大臣和皇子下江南,五月回京,出了件大事,當朝索相索額圖被定罪,進了宗人府。
隨後不久便被賜死。
太子勢力遭到巨大的打擊。
隻因索額圖乃元後赫舍裡氏的親叔父,當朝太子的外叔公,當年隨皇帝除鼇拜立了大功的。
整個貝勒府也陷入了空前緊張的氣氛,四貝勒日日歇在書房,後院的女人誰也不敢打擾。
這些年府裡未再多出其餘子嗣,李氏所出的弘昐為長子,武靜蕊膝下有第二子弘昀和第三子弘時。
隨寧是四貝勒唯一的女兒,是為大格格。
四貝勒對三位阿哥一視同仁,同接到前院,由請來的名儒教授學問。
對大格格卻是獨一份的寵愛,三位阿哥都及不上。
四貝勒依舊獨寵側福晉武氏,並未膩煩了,旁人眼饞嫉妒,卻無計可施。
相反,同樣生了兒子的李氏年歲漸大,許是憂心事太多,瞧著比武靜蕊見老,儘管往臉上撲了很多的胭脂水粉,仍瞧著僵硬了些,儼然沒了爭寵的資本。
而武靜蕊依舊皮膚白皙,嬌嫩迷人。
這也許就是得寵與不得寵的區彆,待遇不一樣,狀態自也是不同的。
武靜蕊這些年變了許多,氣質更多了些溫柔沉靜,偶爾在四貝勒麵前還是會流露出小女兒的依戀和俏皮,仿佛長不大的孩子。
四貝勒不在時,武靜蕊安心教導隨寧,絲毫不理那些剮了她千百遍的嫉恨目光。
索額圖一事過去許久,來年宮裡又該選秀了。
四貝勒府上多年未進新人,前兩次選秀都未有新人進府,此次薩克達氏或許會安排新人進府。
畢竟武靜蕊一人占了四貝勒太多的目光。
冬日,寒風凜冽。
武靜蕊抱著手爐,坐在臨窗的榻上,大格格隨寧正偎在她懷裡翻看著納蘭容若的《飲水詞》,津津有味。
隨著年歲漸長,隨寧對詩詞一類的愈發感興趣,尤其是納蘭的飲水詞。
武靜蕊怕她看多了,生了那許多傷春悲秋的念頭,多次阻止未果,後見她並無那些悵然感慨之情,而是滿眼趣味,津津有味,遂放了心,由她去了。
隨寧總是指著某些詞,問她一些問題,“納蘭真的喜歡妻子嗎?他不是喜歡沈婉嗎?為何又對死去的妻子念念不忘?一個人的心真會裝下兩個女子嗎?”
武靜蕊反問她,“你覺得不該嗎?”並不把她當做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小毛丫頭。
隨寧歪著腦袋想片刻,搖搖頭,目光清明,“不該,他說了喜歡沈婉,為沈婉作了詞,怎能又為妻子作詞?不專心,不專心。”
還評價納蘭容若不專心。
武靜蕊好笑地摸摸她的腦袋,道:“你要知曉,納蘭容若是個詞人,滿腹才情,有才情的男子總是不一樣的,他的心能容下的除了他的詞,便隻有優秀的女子。他愛詞,也愛詞下的女子。”
隨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那他更愛詞,還是更愛那些女子呢?”
旁的七八歲的小姑娘哪裡懂情情愛愛的?更不該隨口說。
隨寧卻說的很自然。
武靜蕊道:“他愛的是心中的女子,由詞而想象出的女子。所以他懷念的並非那些逝去的女子,而是他的詞。”
“詞?”隨寧更懵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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