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雲說齊貴人回的路上正碰上了禦駕,仿佛打了雞血般,連聲哭著冤枉,被人陷害。
那一臉的憔悴,真是委屈淒慘壞了。
她都無法想象李氏那樣的年紀賣慘是何感覺。
雍正冷臉,“朕已讓人查了,納喇氏一向輕狂,若非實在無理,李氏不會動手。但李氏說是納喇氏動的手,朕自然不會偏聽偏信。”
哦?
武靜蕊好奇,“若李氏當真無辜,皇上如何做?”
雍正看她幾眼,道:“李氏終究是弘昐的生母,被個新進宮的貴人打壓,自是不妥。”
還真是相信李氏啊。
“明白了,若李氏所言屬實,皇上是要為李氏做主了,要想李氏不委屈,端親王有麵子,唯一的辦法就是晉李氏為嬪。納喇貴人自然不敢再叫囂。”武靜蕊一臉平靜地訴說。
雍正皺眉,“朕隻是為了弘昐。”
武靜蕊打斷他的話,“臣妾理解,畢竟是端親王的生母,不能太落魄,何況與您那麼多年情分,總歸於心不忍。”
她如此大度平靜,反倒令雍正犯了疑,“你……不介意?”
武靜蕊笑,“介意啊,有用嗎?反正皇上出爾反爾慣了,您是皇帝,說什麼都是一言九鼎,自然為李氏做主也是一言九鼎,臣妾介意有意思嗎?臣妾隻是個貴妃,沒那麼大的臉要求皇上太多。”
“你又在陰陽怪氣什麼?”雍正頓時惱了。
武靜蕊揉揉太陽穴,“臣妾不敢,臣妾累了,皇上慢走。”起身往裡走。
雍正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黑著臉,“給朕說清楚,這幾日你在鬨什麼?”
忍了幾日,終於還是忍不了了。
武靜蕊涼涼地笑了笑,她能鬨什麼?
不過是仗著他的寵愛鬨鬨小脾氣,再多的,她敢嗎?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挺累的。
表麵順著他,哄著他,討他歡心,她也過得尊貴無雙,但內裡的空虛擺脫不掉。
擔著另一個人的怨恨,她無法時時刻刻歡愉,仿佛有什麼沉沉壓著她的心,擺脫不掉。
這是那個人的牢籠,未嘗不是她的。
雍正對李氏一次又一次的心軟也讓她失了信心。
她沒那麼多宮鬥的本事,不過是仗著他的寵愛為所欲為。
可李氏隻是得了那幾年的寵,隻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他就處處留情,處處維護。
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做的究竟有什麼意義。
是否無論她打壓多少次,雍正都不可能真正對李氏狠下心?
“皇上要晉李氏的位分,臣妾不管,但有一條,也封納喇貴人為嬪吧。好歹這些日子有點寵愛,即使無子,也說得過去,反正將來總會有兒子的。”
雍正臉更黑了,“你在胡說什麼?給朕收回去!”
捏著她的手也更緊了,似是在威脅她。
武靜蕊忍著疼,無所謂地笑,“皇上惱什麼?兩個嬪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臣妾好歹是貴妃呢。”
雍正看著她薄涼的眼,淺淡的笑,終究漸漸沒了氣焰,“有何不高興,說出來,何必藏著掖著?朕說過,朕心裡唯有你一人,會永遠護著你。”
嗬。
男人的話是什麼?
就是放出去的屁,什麼也不是,信的人才是傻瓜。
何況還是一個皇帝的話。
什麼一言九鼎,說白了,不還是想變就變?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