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們見狀,心裡已有數了,這宮中的許多宦官和禁衛,尤其是衛宿宮中的金吾衛,已經倒戈了。
其實這可以理解的。
能隨扈宮中的禁衛,都是世族子弟充任,這是曆朝曆代就有的規矩,現在這些人……隻怕已經受了收買。
房玄齡倒是坦然一笑,道:“既如此,那麼……就請保管好我的佩劍吧。”
他取下了劍,交給那宦官。
宦官接過了劍,朝一旁的禁衛使了個眼色,禁衛們會意,自是散開。
後頭百官彼此交換眼色。
眾人至太極殿時,要魚貫進去,那裴寂深吸一口氣,心裡已大抵知道,今日……便要揭曉結果了。
所以當他即將踏入殿中。
突然,一個武官大喝一聲:“來人……”
這武官穿著的,乃是羽林衛的甲胄,卻是尉遲敬德的兒子尉遲寶琳。
尉遲寶琳一聲大喝,附近的羽林禁衛一齊按住刀柄,殺氣騰騰。
這一下子,卻是將裴寂嚇了一跳。
卻見尉遲寶琳踏步上前,冷冷的瞥了裴寂一眼:“裴公,你腰間鼓囊囊的,是什麼?”
裴寂羞怒地道:“大膽,你敢如此放肆?”
“我肩負宮中衛宿,自要小心堤防宵小,放肆與否,不是裴公可以決定的。來人,搜檢他的身上。”尉遲寶琳麵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繼續大喝道:“若敢反抗,格殺勿論。”
“你……”
羽林禁衛們卻沒有猶豫,立即一擁而上。
裴寂頗為慌張,又羞又怒。
倒是一旁的房玄齡微笑道:“尉遲校尉,不得無禮。”
尉遲寶琳聽了這話,這才畢恭畢敬的超房玄齡行了個禮:“卑下遵命。”
他一揮手,羽林禁衛們便如潮水一般的退開去。
房玄齡則笑容可掬的安慰裴寂道:“這些宮中的禁衛,平日仗著陛下寵信,沒有規矩慣了,裴公不必驚慌。”
裴寂張口想說:“老夫才沒有驚慌。”
可話還沒出口,房玄齡不給他機會:“入殿吧。”
說著,率先入殿。
這百官們看完了整個過程,卻是一時臉色慘然,此時心裡仿佛又產生了動搖一般。
進入了太極殿,便見太上皇和太子二人已經落座了,隻是那金鑾殿上的主位,依舊還是空著。
太上皇李淵和太子李承乾,都沉著臉,麵上都沒有表情,祖孫二人,俱都沉默。
眾人行禮。
隨即,殿中鴉雀無聲。
………………
車馬沿著木軌,一路疾馳,而後終於抵達了二皮溝車站。
李世民穩步下了車,一路長途跋涉,麵上卻沒有疲倦。
事實上,這一路而來,雖是鞍馬勞頓,不過在車中的感受還算不錯的,雖是總有噪音和搖晃,可畢竟累極了還是可以睡上一覺的。
先遣的快車,已經通報了。
正因為如此,前來迎接的,乃是驃騎衛的將軍蘇烈。
蘇烈得知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原本噩耗傳來的時候,他還不信,可後麵傳言越演越烈,他心頭也不禁有了幾分動搖,心裡自也是擔心自己大兄和陛下的安危。
可他萬萬沒想到,李世民和陳正泰竟突然回來了,心裡既慶幸又激動,他不敢怠慢,也來不及通知其他人,立即就帶著他的精銳驃騎,抵達了車站。
見了陳正泰活生生的在自己麵前,還有一旁懶洋洋的薛仁貴,蘇烈一時情緒失控,差點要落下淚來。
陳正泰便微笑著拍了拍的肩,而後道:“好啦,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來問你,現在京裡如何?”
李世民背著手,也微笑著聆聽。
蘇定方不敢怠慢,忙將這長安城中發生的事統統說了,最後道:“現在是相持不下,今日太上皇與太子召了百官議事,坊間傳聞,現在不少大臣,已倒向了太上皇……隻怕今日……太上皇便要控製大局了。至於二皮溝,這裡而今也是人心惶惶,股票如瀑布一般的暴跌,已連續跌了許多日了……”
陳正泰驚訝的道:“那還不趕緊買。”
“怎麼敢買?”蘇定方哭笑不得的道:“便是叔公他老人家,此前還想著法子收購了一批,可後來跌的太厲害,眼看大勢已經無法挽回,也不敢多管了。噢,我懂了,現在是得趕緊去買。”
李世民咳嗽:“先不要說這些,這樣說來,這長安城中已是劍拔弩張了嗎?正泰,隨朕入宮吧。”
陳正泰不敢怠慢:“喏。此時若是入宮,隻怕用不了半個時辰,便可抵達太極門……”
“太極門?”李世民微笑:“為何要走太極門?”
陳正泰道:“太極門有監門衛在,陛下從那裡走……”
李世民搖頭:“可是朕想走的卻是承天門。”
蘇烈大驚失色道:“陛下,這承天門,乃是右驍衛把守,趙王殿下與太上皇……”
李世民哈哈一笑:“正因為此吾弟鎮守承天門,朕才要從那裡進宮,在你們的眼裡,朕這個兄弟乃是趙王,是天潢貴胄,貴不可言,又節製右驍衛禁軍,大權在握。可在朕的眼裡,朕將他當兄弟,他便是朕的兄弟。可若朕將他視為仇寇,他不過是土雞瓦狗、臭魚爛蝦,如此而已!”
“給朕備馬!”
陳正泰顯得很無奈:“喏,兒臣去做叫一些護衛。”
“你與薛卿、蘇卿三人足以!”李世民道:“人太多,隻怕趙王麵上不好看。”
……………………
等下還會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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