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四章 公元1485年的尾聲,死亡的遠航_阿茲特克的永生者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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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四章 公元1485年的尾聲,死亡的遠航(1 / 2)

1485年11月,剛果河中遊,距離大河入海口一千多裡,貢貝馬塔迪(gobeatadi)。在剛果語中,這個地名的含義是“行走在岩石之地”。

洶湧的湍流從上遊的高地奔來,衝擊著險峻的河岸,也衝刷著茂密的雨林。白色的鵜鶘振動翅膀,在青色的大河間上下飛舞,捕獵著肥美的河魚。黑色的蚊群嗡嗡旋轉,在藍色的天空中聚集成團,追尋著血腥的氣息。更遠處,蒙蒙的水霧升騰繚繞,無際的叢林遮蔽天日,四處看不到一絲人煙,唯有原始的洪荒。

此時,三艘卡拉維爾帆船,就在洶湧的湍流中,借助些許的西風,艱難的往東方的上遊行進。為首的旗艦尺寸稍大,高高的桅杆上,飄揚葡萄牙王室的旗幟。幾隻好奇的水鳥被吸引而來,追逐著緩慢行進的帆船,在桅杆上盤旋環繞。

船長迪奧戈·康臉色蒼白,神情憂鬱。他端坐在船尾的船長室裡,一動不動,猶如沉默的雕塑。即使是在炎熱的熱帶,他的身上依然裹著厚厚的羊毛毯子。時不時的,“雕塑”會微微顫動,發出幾聲壓抑的乾咳。

在“雕塑”的麵前,正攤開著一卷羊皮紙。羊皮紙旁邊是蘸了墨的羽毛筆,簡陋的量角器,還有一把平行的航海尺。羊皮紙上,到處是彎彎的曲線,精確的緯度線條,模糊的經度線條,以及細密的葡萄牙語標注。很顯然,這是一幅新繪的航海地圖。

地圖的北方就是航海的起點,王國的都城,裡斯本。去年八月,葡萄牙遠洋船隊從裡斯本啟航,一路往南,先後經過馬德拉群島、加納利群島、佛得角群島,穿過幾內亞灣,靠近黃金海岸,終於在今天春季,抵達了新築的埃爾米納堡。

在埃爾米納堡處,遠洋船隊就一分為二。船隊中三分之二的船隻,和絕大部分的士兵,都交由迪亞士爵士率領,在埃爾米納堡的港口駐紮。

迪亞士爵士會率領船上的六百多水手與士兵,征討附近的土著部族。王室的命令很明確,那就是黃金,黃金,更多的黃金!他們將儘可能的清洗周圍的村落,掠奪昂貴的黃金,抓捕健壯的奴隸,再作為礦工,投入到埃爾米納堡周圍的金礦中。

迪奧戈船長則率領著五艘卡拉維爾帆船,繼續南下。他一路艱難的穿越赤道無風帶,損失了一條帆船,再次抵達寬闊的剛果河入海口。隨後,波濤洶湧的大河,無邊無際的雨林,彙聚成團的蚊群,就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看到這一幕,上一次探索中幸存的船員都滿麵驚恐,低呼著“魔鬼的土地”。

迪奧戈沒有畏懼。他神情沉鬱,親手把喊的最凶的水手吊死在船頭。接著,他握住老友贈與的銀十字架,虔誠的向天主祈禱後,就毫不猶豫的率領船隊,駛入河口,前往魔鬼的土地。

在熾熱的烈陽下,船隊沿河而上六七百裡。魔鬼的土地上滿是黑膚的異教徒,邪惡的血腥祭壇,強大的土著王國,還有數千手持鐵矛的部族武士。

迪奧戈壓抑著心中的殺意,神情溫和地會見了剛果國王的使者,互贈了表達友好的禮物。接著,兩名裡斯本的牧師和四名使者下了船隊,應剛果國王的邀請,前往剛果王都姆班紮金剛。在那裡,他們要給國王恩濟加·恩庫武講述天主的教義,力圖傳播天主的榮光。

短暫的補給後,迪奧戈離開了人煙阜盛的土著王國。眾人再次沿著剛果大河而上,尋找傳說中的富庶之地,強大的約翰長老國。隨著船隊深入,人煙漸漸稀少,森林愈發茂密,魔鬼的力量也越發強大。

一個又一個健壯的水手,在魔鬼的詛咒中無力倒下。他們或是發熱發冷,或是紅眼紅舌,甚至口鼻流血、渾身紅疹,哀嚎著絕望死去。水手的數量很快不足,船隊被迫拋棄了一條帆船。甚至連迪奧戈自己,也不時忍受著寒症與熱症交替的痛苦。

麵對這樣的情形,迪奧戈隻能咬牙忍受,虔誠的向天主祈禱,再把患病的水手拋入濤濤的長河。隨後,他終於鬆口,讓水手們上岸洗劫,屠戮幾個部落村莊,發泄野獸的**,再抓捕一些本地的土著作為船上苦力。

在迪奧戈鋼鐵般的意誌下,死亡的航路又延續了四百多裡。航路化作眼前地圖上,墨痕新鮮的長河,流淌向神秘未知的東方。船長虔誠的感應著天主的聲音,清晰的召喚似乎就在眼前。

想到這,迪奧戈微微仰頭,透過船長室的小窗,看向桅杆上的飛鳥。勇敢的飛鳥在王室的旗幟間盤旋,就像海角的鳶尾之族,尋覓著棲息的土地,追逐著神聖的光。

“咚咚咚”

輕輕的敲擊聲打斷了船長的思緒。迪奧戈無聲握住了腰間的短劍,沉聲問道。

“誰?”

“尊敬的皇家騎士,迪奧戈·康船長。是我,王室顧問,馬丁·倍海姆。”

門口的聲音傳來,是古典風格的新拉丁語。這種模仿羅馬時代的新拉丁語興起未久,伴隨著複興古典藝術的風潮,主要在繁榮的意大利商業城邦中傳播。

迪奧戈皺了皺眉。他可以聽懂新拉丁語,但更習慣教會使用的舊拉丁語。此時,他便用古板的腔調回答。

“尊敬的王室顧問,請恕我不能起身迎接,還請直接進來。”

船長室的門隨即打開,一位年輕的貴族學者走了進來。他不過二三十歲,身穿一件繁複的貴族華服,手腳的袖口都被刻意收束,腳下是一雙鋥亮的牛皮靴。氣候如此炎熱,貴族學者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透,衣領上的扣子卻扣得緊緊。

他就是紐倫堡貴族之後,威尼斯共和國議員之子,天文學家約翰·繆勒的學生,葡萄牙王室的宮廷顧問,馬丁·倍海姆。

馬丁走進門來,輕輕嗅了嗅鼻子。船長室中有一絲抹不去的血腥味。他遲疑了下,輕聲問道。

“迪奧戈船長,您的病情好些了嗎?”

“仁慈的聖母庇佑著我,我並無大礙。”

迪奧戈平靜的回答道。他已經悄然把船長桌上的航海地圖蓋住,那是王室的最高機密。

“啊!那就好。”

馬丁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張寫著數字的紙,遞給迪奧戈。

“給,船長!這是一周來我測繪的緯度,還有記錄的沿途水文。”

“讚美上主!感謝您的幫助!”

迪奧戈笑著回應。他接過紙張,看了兩眼,點了點頭。定時測繪緯度、記錄水文,本該是船長或大副的工作。但現在船上的大副咳血病死,船長自己也關節酸痛,手足顫抖。這項重要的工作,就隻能交給年輕的貴族學者馬丁。對了,在當前的時代,經度還無法準確測量,隻能靠資深的航海員進行估算。

馬丁站在原地。他小心的看著麵前的船長,就像看著一頭凶猛而衰弱的雄獅。此刻,他已經有些後悔參與這次危險的航程。遠洋的航行,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浪漫。

艱難煎熬的住宿,糟糕至極的食物,似乎沒有終點的航行,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年輕的貴族學者。看似溫和的船長殺起人來,就像獅子一樣冷酷無情。粗俗的水手雙手染血,在船上是壓抑的野獸,在岸上則比野獸還殘忍。更為可怕的,則是這片土地上魔鬼的詛咒!它無聲的帶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完全無法防備,更不論出身與血脈!

馬丁站立了許久,直到船長銳利的目光投射過來,好像要把他刺透。

“馬丁學者,您還有什麼事嗎?”

“啊!尊敬的船長,我,我”

馬丁支吾了一會,欲言又止。返航的建議就卡在他的喉嚨裡,卻始終說不出來。好一會後,貴族學者才開口。

“迪奧戈船長,我覺得最近船上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水手們有時會私下聚會”

“哦?”

迪奧戈眉頭一揚,緩緩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請您下去吧。如果方便的話,請把貴族騎士布魯諾叫來。”

“好!”

馬丁逃也似的轉身離開。在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又想起了貴族的禮節。於是,貴族學者轉過頭來,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願上主庇佑我們!”

“願主庇佑!”

迪奧戈平靜的回道,注視著馬丁匆匆離去。他挺著脊梁,右手始終緊握著身側的短劍,變成了一尊沉默的雕像。過了一會,船長室的艙門再次敲響,熟悉的聲音傳來。

“船長,您找我?”

“進來吧,布魯諾。”

艙門“吱呀”一聲打開,布魯諾穿著緊身的水手服,小心地走了進來。

“向您致意,尊敬的船長。”

迪奧戈點了點頭。他看著族中的出色子侄,露出一個憂鬱的笑容。接著,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臉色也嚴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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