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兩人出了屋子,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口,低聲咒罵著:“挨千刀的二鬼子,早晚遭報應!……”
老太太兒子被拉去修炮樓,沒給監工抽成的錢,被誣陷暗中勾結反抗分子,為此差一點死在監獄。
因為這個,老太太早就恨透了這些穿製服的家夥。
走到院門口,趙警員停了下來,回身盯著草垛看了一會,抄起一把糞叉子,邁步走了過去。
他像試試草垛裡有沒有藏著人。
齊越心中暗想,看起來,那位政委是在劫難逃了。
他剛一進院子就看出了不對。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草垛覆蓋了厚厚一層白雪,擋洞口的稻草就顯得有些突兀——上麵的雪很少。
很顯然,這捆稻草有人移動過,不可避免的抖落了部分積雪。
趙警員舉著糞叉子,作勢刺進草垛。
忽然,隔著一個院子裡有警員高聲呼喝:“站住,彆跑!”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快速爬上房頂,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又跳到了另一棟房頂。
同樣是在房頂蹦來蹦去,張兆臨和這個人比起來,隻能用一個笨字形容。
而這個人靈活的簡直就像一隻兩條腿走路的貓。
那名躲起來的反抗分子現身了——所有人都這麼想。
趙警員扔掉糞叉子追了出去。
齊越喊了一嗓子:“他往東跑了,快追!”
他這是說給草垛裡的張兆臨聽。
總共就十幾個警察,大部分去了東邊,西邊守衛自然空虛。
此時,房頂那個人已經快跑到了巷子的東邊出口,他在房頂奔跑的速度甚至比彆人在平地還要快。
王連升縮在牆角,神色緊張的吩咐手下:“他隻要一露頭,開槍打他的下三路,千萬不能打死!”
巷口至少有六七個警察嚴陣以待。
其他警員在巷子裡沿路追趕。
那個人手上忽然多了一根鎖鏈,鎖鏈的一頭連著一個飛爪。
他掄起來搖了兩下,用力甩了出去。
飛爪準確抓牢了街對麵二層建築探出來的商戶牌匾。
這一招誰都沒有想到。
正常情況下,中間隔著一條街的距離,沒人能夠單槍匹馬闖過十幾支槍口的攔截,可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在過往行人的注目禮中,那個人縱身一躍,淩空飛了出去。
王連升急忙喝令:“開槍!快開槍!”
一時間,槍聲大作。
那個人落在街對麵的樓頂,踉蹌著很快消失不見。
張警長帶人追了一會,垂頭喪氣的回來交差:連影子都沒看見。
煮熟的鴨子飛了,王連升多少有些氣急敗壞:“一群廢物!打了十幾槍,都他娘的打哪去了!”
一名警員辯解著:“移動目標不好打,他飛的太快了……”
正在這時,一輛轎車疾馳而至。
車停穩後,一個留著八字胡,眼神陰鷙的男子邁步下了車。
他就是特務科行動隊隊長劉文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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