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退場還有個儀式感?’
胡麻都沒想到這一步,心裡感慨著:‘還是紅葡萄酒小姐,做事穩妥啊……’
這台好戲,已經唱完,餘音未絕,隻看後麵怎麼傳到其他地方去了。
心裡想著時,他也已跳下了屋脊,踏著這嚴家大宅裡麵的碎石亂瓦,徑直向前走來。
走鬼小捉刀可以翻牆越脊,自己卻要走大門,他們可以殺完了人,立時隱去,自己卻還有事情要料理,鎮祟府的刀,不斬活人,那寄土蛇神,殺了也就殺了,但嚴家的事情卻還要交待。
論起規矩,自己毀了這嚴家,那這嚴家催動蛤蟆蠱,殘害瓜州百姓,煉丹續命的事情,便還要交到瓜州府君跟前,若不然,便要帶回鎮祟府,無論是誰問起,都要有個對證才行。
因此這一下來,便先向了那嚴家老太爺的屍身瞧去,這等化龍僵屍,便是物證。
可這一瞧,心裡卻是一驚:“臥槽?”
那嚴家老太爺龍角被鋸了,爪子被剪了,龍鱗被剝了,就連獠牙都沒剩了幾根……
這特麼的,哪像是被人降伏了的僵屍,分明是被人搶劫了啊……
不過好在,用來做物證還是夠的,胡麻抬手之間,一道“枷”字符篆便落在了這嚴老太爺的屍身之上,將其鎖在了這裡,一符落處,鬼神莫敢靠近。
然後繼續向外走來,要辦的事情還很多,這嚴家家主要被拿住,那瓜州城的鐵檻王,瓜州府君,都要一一的照會。
不信他們與這件事無關。
可是這一大步走了出來,心裡便又莫名的一驚,那鐵檻王的兵馬,記得在自己剛剛尋見了那嚴老太爺時,便已經到了嚴府之外,可如今怎麼聽著一點動靜也沒有了,而外麵的……
‘臥槽,誰做了這麼滿巷子的盆景?’
‘……’
看見了嚴家大宅外麵,那堆積如山,被無數兵器互相定住的兵馬屍體時,他臉都綠了。
這是誰乾的?
再看向了瓜州府君廟的方向,心裡同樣也不踏實:‘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莫非那瓜州府君也已經……’
‘……’
‘……’
“鎮祟捉刀,斬妖除祟,吾等百姓,皆為見證……”
卻也在胡麻都隱隱開始有點震憾於這次出手的場麵如此之大時,卻忽然聽見了身邊一陣山呼海嘯,便見得是這嚴家大宅前院裡簇擁著一群群百姓。
他們剛剛也是被那嚴家老太爺的白日飛升迷惑,如今終於反應了過來,也明白了這次的事情是什麼,有人帶了頭大叫著。
一人開始,瞬間跪滿了一地的人頭,內中可見無數的江湖人物,嗓門更大。
當然,他們跪的如此之巧,倒也經不得細琢磨,分明看到其中有幾個人向了自己擠眉弄眼,這可真是服務到位啊,連最後這百姓們的名聲與反應,都替自己這位大堂官考慮到了?
“鎮祟捉刀,隻為公道,不受百姓跪拜……”
而他反應也極快,忽地閃身後退,沉聲厲喝:“我自鎮祟府來,人隻一人,刀卻並非一刀。”
“我鎮祟府大開府門,隻信這公道,隻信這天下義士,見不得那魑魅魍魎,見不得那妖孽橫行今日行鎮祟令者,何止我一人,伸冤鄉鄰,江湖兒郎,皆為我鎮祟府捉刀!”
“嘩!”
這話卻仿佛讓人群裡燒開了水,尤其是那些四麵八方而來,一開始隻為為難這鎮祟府捉刀,後來又莫名跟了百姓們進來伸冤的江湖豪客們,也心神大振。
隻覺自己搖身一變,也成了闖進嚴家斬殺妖孽的走鬼捉刀人。
振奮之中,呼聲大起,竟是飛快從這嚴家大宅開始,直傳遍了整個瓜州府城去。
“糟了,糟了……”
而在這一片振奮人心之中,陰影裡麵,老算盤卻是呆呆看著那滿城激越的百姓,聲音裡都帶了顫抖:“麻煩大了……”
猛得轉身,看向了那滿臉祟拜的看向了走鬼大捉刀,連宅門口處一閃而逝的白袍身影都沒注意到的烏雅,顫聲道:“好徒弟,你可知道什麼邪祟最厲害?”
“不是那些害人的,也不是躲了起來學人修行的,真正的邪祟,便是那些毀掉了這世間根基,讓你所信的一切都不再值得相信的,讓那本不該存在的東西變成了真玩意兒的啊……”
“這走鬼本家,殺親戚,封堂官,大開府門,以公道之名召天下義士……”
“……這他娘的本來就是個笑話!”
“但從今天開始,其他人都會相信這個笑話,都會敬畏鎮祟府的公道二字,都會對鎮祟府之名,深信不已了……”
“這鎮祟府,走出了一條不該出現在這個世道的路子啊……”
“若是泥腿子們發現自己本事這麼大,誰還會相信那些貴人老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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