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不夠。”
“……”
說話之間,他身形竟是同時出現在了胡麻的前後左右,同時捏起了法訣。
隨著那鋪天蓋地,分不出身在何處的咒聲響起,胡麻身邊,便頓時有無數的符篆飛了起來。
胡麻揮刀,便欲格開這些符篆,但旋即便已臉色大變,這一次醒了過來,他已經做足了準備,甚至一直在提防著那隻剛剛將自己壓在住的香爐,不想再像剛一般,吃第二個虧。
殊不料,這一次國師並沒有再驅動那香爐之意,隻是拋出了數道符紙,看起來輕飄飄的,僅是刀風便能給蕩開,但這一接觸,便立時暗道不妙,下意識便要狼奔虎突,向諸般符紙之外衝去。
隻是已經來不及,那符紙第一道落了下來,便將罰官大刀壓住。
第二道,便將自己的左肩壓住。
第三道,便已將自己的右肩,也給壓住了。
雙腿竟在此時顫顫,快要屈了下去,身體也已不受控製,堪堪傾塌了下來。
這些符紙,居然份量無窮無儘,每一道符,都如山一般沉重。
原來國師都不一定非要用那香爐才能壓著自己,隨手掏一張符紙,便也有這等作用。
“你做的很多事情出乎了我的預料,也確實給我添了很多的麻煩……”
國師的聲音則仍顯得平靜淡然:“但我也說了,你既不願,便不該回到上京來的。”
“十二鬼壇,仍要著落在你身上。”
“隻可惜,我一開始並沒想過,要用這種法子來對付你的……”
“……”
說話之間,他白玉一般冷硬而無瑕的手掌,已經輕輕的觸及到了胡麻的胸膛,而後,輕輕向前一送,便已插進了胡麻的體內,胡麻這身為守歲人的鋼筋鐵骨,倒仿佛在他麵前毫無阻擋。
更關鍵的是,胡麻居然也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疼痛,隻覺得一陣陰冷冰涼的氣息,正在自胸口灌入,並且在體內肆虐,仿佛要擠出自己神魂。
“奪舍?”
胡麻心裡微驚,隱約搞明白了國師的用意,難不成他是想奪了自己的舍,再借由自己的身子,去召喚十二鬼壇?
體內滾滾道行頓時湧蕩而起,若遇著奪舍,自身生氣湧來,便可以將奪舍的力量阻攔在外。
隻是,迎著胡麻的動作,國師卻反而更進了一步,倒像是化身一片天地,向了胡麻裹來,就算連命香,都仿佛無法阻攔這詭異的陰氣侵襲。
“所以,你還是錯了。”
“你根本不知道非神之境距離你有多遙遠,也沒有與我鬥法的資格……”
國師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甚至連聲音都仿佛變成了虛無縹緲的一般,鑽進了胡麻的耳中。
但卻也在這一刻,胡麻忽然咬牙,冷聲看著他:“是麼?”
在用儘了全身力氣吼了出來時,他也猛得抬足,重重的,在地上用力跺了一下腳。
看著,像是拚命想要掙脫,但卻失敗了。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用儘了氣力,將自己的雙手,勉強結在了身前,捏起一印。
在這時,國師已經懶得再看他做什麼,更確定他沒有機會,再使一招天地不動印,但卻沒想到,胡麻在捏起了這一方印之後,反而神色酷烈,冷聲道:“你知道最恨你的是誰?”
“胡家與你不是一路,縱然要與你做對,但畢竟先坑了你,所以談不上恨。”
“而從頭到尾信你,卻被你坑得滿門絕戶的人……”
“……姓孟啊!”
“……”
在說出了這些話時,他捏著印,已經再度抬腳,重重跺在了地上。
第一下還無比艱難,第二下已顯得輕鬆了許多。
而後便是第三下,第四下,倒仿佛這些壓在了身上的符紙,已經失去了效果一般。
與此同時,胡麻已經咬著牙,口中飛快念誦:
“九幽起自大羅天,鹽州孟請無上仙,血脈牽連奉老祖,吾孟在上俯人間。”
“江湖布衣胡麻,恭請鹽州通陰孟家諱先賢老祖宗上身!”
“……”
“什麼?”
國師本已無奈之下,才使出了這奪舍之法,卻萬沒想到這樣一招,侵入了胡麻身體裡的陰氣,瞬間便被擠了出來,臉色大色,分明有了驚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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