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靜悄悄的,隻有夏遠方和門口的大黑狗守在這裡。
等夏遠方帶著霍禦燊和夏初見上了二樓,就隻有大黑狗依然在門口的門廊下,眺望著遠方的天空。
……
夏遠方的工作室內,霍禦燊小心翼翼把夏初見放到夏遠方指引的一張單人床上。
夏遠方轉頭就拿出了自己的醫療器械,開始給夏初見診治。
她一邊看著儀器裡的數據,一邊問霍禦燊:“霍督察,這是怎麼回事?您不解釋解釋嗎?”
霍禦燊當然是要說的,不然夏遠方不了解情況,怎麼給夏初見配藥呢?
霍禦燊就把今天在皇宮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最後強調說:“初見應該是受到嚴重的腦損傷,是測謊儀物理攻擊大腦的附帶效果。”
“這是物理傷害,隻要接觸,隻要她不是基因進化者,就會受傷。”
所以,他們還有專門針對基因進化者的測謊儀,跟這種針對普通人的測謊儀是不一樣的。
此時霍禦燊並不知道夏初見為了能夠過關,還做了一定的準備工作。
但夏初見給自己做的措施,隻是控製那台測謊儀不判斷她撒謊,並沒有控製那台測謊儀的輸出烈度。
這一點,是夏初見的知識盲區。
因此七祿隻是根據夏初見的需求,放了一段程序在夏初見頭頂米粒般大小的金屬發卡裡,操縱的也是測謊儀的謊言判斷係統,並不是電擊輸出係統。
陰差陽錯之下,她的大腦被那台測謊儀的物理攻擊,傷得夠嗆。
夏遠方聽完,嘴唇抿得越來越緊。
她心裡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卻被堵在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八個字,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形象過。
夏遠方一聲不吭聽完霍禦燊的話,手邊的儀器檢測數據也出來了。
她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才困惑地說:“按照她受到的這個損傷程度,她應該是個死人了。可為什麼……”
這一點,連夏遠方都不明白。
此時,夏初見渙散的眼神漸漸聚攏。
她看見自己回到了家裡。
麵對姑姑皺著眉頭的麵容,夏初見輕聲說:“姑姑,我沒死,我的意識,也沒有崩潰。”
“我是裝的。”
夏遠方不讚成地說:“你裝的?你大概隻有一成是裝的,九成傷害是真的!”
“你的大腦,被那種特殊頻率的電子共振,差點搗成漿糊了你知不知道!”
夏初見虛弱地說:“……姑姑也說是‘差點’……那就還沒成漿糊,是不是?”
夏遠方說:“也差不了多少。”
“初見,你告訴我,你的身體經曆過什麼改變嗎?”
“按照我的數據,你經曆過這樣強負荷的電擊,隻是你還是普通人的身體,應該是活不過去的。”
“除非你是基因進化者,可你並不是……”
夏初見想起了阿鵷那一次讓她“死去活來”的嘉榮草經曆。
果然,不管什麼苦難,隻要殺不死我,就能讓我更強大!
夏初見微微一笑,開始張冠李戴:“姑姑,我在綠芒星上的時候,曾經遇到一片可以放電的嘉榮草。”
“當時我被那片嘉榮草差點電死……”
“不過後來,我還是挺下來了。”
“我既然沒死,那我的身體,應該相應增強了對電荷的承受度。”
聽說是在綠芒星上的“奇遇”,霍禦燊也鬆了一口氣,說:“這是你的殺手鐧,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夏初見點了點頭。
夏遠方看了霍禦燊一眼,說:“霍督察,這件事,您能不彙報給那位皇帝嗎?”
霍禦燊說:“我保證,今天這裡的任何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包括皇帝陛下。”
“如違此誓,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夏遠方忙說:“您不必發毒誓,您說不會就不會,我相信您。”
說著,夏遠方站起來,“我去配藥,您能在這裡陪初見一會兒嗎?”
霍禦燊答應下來:“您去忙,我還要跟您談一談。”
夏遠方知道現在也不是閒話的時候。
她必須馬上配製出適合夏初見大腦恢複的基因藥物。
再晚一點,她擔心就連她也束手無策了……
等夏遠方去她另一間書房配藥的時候,霍禦燊把剩下的那塊迷津黃泉拿出來,遞給夏初見說:“這是剩下的迷津黃泉。我找到一種工具,切下了五分之一塊迷津黃泉,已經送到皇帝陛下手裡。”
夏初見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腦子雖然依然是鑽心的疼,但也不是不能忍耐了。
她儘量平靜地說:“我後悔把迷津黃泉,給了那位。”
她連“皇帝”兩個字都不願意提了,明顯對這位皇帝已是恨之入骨。
霍禦燊卻一點都不奇怪的樣子,也沒有絲毫苛責,隻是淡淡地說:“沒事,那一小塊,對皇帝來說,也是雞肋。”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今天的舉動,雖然把王內侍拉下水,但也把自己陷進去了。”
“……一定要這麼做嗎?王內侍為難你,我肯定會為你報仇,你用不著……”
夏初見打斷他的話:“霍帥,王內侍害我成了這個樣子,當然我要親手報仇。”
“我不習慣把自己的事,推到彆人身上。”
霍禦燊說:“你是我的下屬,你被人傷害,我為你討回公道,天經地義。”
夏初見憔悴的臉色像是死人臉,蒼白中透出一種不健康的蠟黃。
她抬眸看著霍禦燊,冷冷地說:“如果是狗皇帝傷害我呢?”
你也會為我討回公道嗎?
夏初見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但是她一句“狗皇帝”,已經表明她的態度。
霍禦燊也秒懂她的意思。
他沉默半晌,緩緩地說:“我會儘我的全部力量,不讓那位……傷害你。”
夏初見笑了笑,說:“看,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所以不管誰傷害我,我都要自己報仇,不假他人之手。”
霍禦燊沒再說話,把一個保鮮塑膠袋放到夏初見手裡。
裡麵裝著那五分之四塊的迷津黃泉。
夏初見想握住它,但是手指卻沒有動彈。
仿佛她的大腦,已經失去了對她身體的掌控能力。
她告訴自己要握緊那個小小的保鮮塑膠袋,可是她的手指似乎有自我意識,不肯聽她指揮,依然是攤開的狀態,無法緊握。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不斷告訴自己:握緊、握緊、握緊……
可是,攤開的手指,在輕輕的顫抖,依然無法握住那個小小的保鮮塑膠袋。
霍禦燊瞳仁猛縮,心裡不知哪個地方,很不舒服。
夏初見連手指都無法控製了,她的大腦,還能恢複嗎?
霍禦燊想到已經被帶到特安局總部的王內侍,眸光轉為森寒。
他的嗓音也仿佛回到了比萬年寒冰還要冰冷的絕對零度狀態。
霍禦燊問道:“王內侍為什麼要這麼對你,你有什麼線索嗎?”
夏初見也冰冷地說:“一個變態的心理,正常人是無法理解的。”
霍禦燊說:“你覺得隻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背後沒有彆的支持嗎?”
夏初見淡淡地說:“有嗎?可能吧……”
她的語氣帶著微微的嘲諷,繼續說道:“哪怕他其實就是個變態,以折磨某種人群為樂,您也要我理解到他背後的深層原因,體會他不幸的童年嗎?”
北宸帝國的主流媒體,經常有種做法,就是在某些惡性案件出現之後,在星網上大肆報道犯罪嫌疑人“悲慘不幸”的童年,仿佛一切的惡,都是由不幸的童年引起的。
可是他們並沒有想過,那麼多人有著不幸的童年,可又有幾個人,長大後成了變態殺手?
怎麼就沒有人同情那些無辜被害的受害者呢?
夏初見滿腹牢騷,忍不住向霍禦燊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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