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跟著潘大江回到了巡視組住在慶和縣的地址,就是慶和縣委招待所賓館。
來到潘大江住的屋子,床還是挺大的,足夠容納兩個人休息。
但是現在潘大江要做的可不是休息,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吳建材交到楊東手裡的證據,有關慶和縣委書記張大貴的犯罪證據。
張大貴的罪肯定不少,至少貪汙**這一點,就躲不過去。
可是張大貴為人圓滑卻也懂得隱藏,巡視組這麼久以來,都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所以楊東手裡麵的證據,就顯得至關重要。
“小楊,快,證據給我看看。”
看到潘大江這麼迫不及待的樣子,楊東倒也理解前者的心思。
畢竟誰不想讓自已的政績多一些?讓自已的行動更深層次一些?
明顯省紀委這一次是一定要查出點真東西的,所以也不需要搞什麼形式主義。
隻要能夠拿出切實的證據,那麼就可以雙規行動,把一些違法亂紀的乾部掃出隊伍之中,淨化乾部風氣。
“這是個光盤,需要用DVD播放。”
楊東把這個光盤拿出來,遞給潘大江。
在潘大江接過的時候,楊東又拿了回來。
“潘叔,這裡麵既包括了張大貴的一些犯罪證據,同時其他慶和縣乾部的犯罪證據,也都有所羅列。”
“你確定,你能扛住這麼大的壓力?”
楊東先要問他的態度,以及他敢不敢把所有的貪官都繩之以法。
如果沒有這個意誌力的話,如果沒有這個堅持正義的膽魄,最好不要看這個光盤,看了也隻會心驚肉跳,平白無故給自已找麻煩。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潘大江這半輩子都跟不法分子做鬥爭,豈能害怕?”
“隻要有切實證據,而且查有實證的話,不管有多大的背景,多大的根子,我都要鏟除,都要拔掉。”
“在我這裡隻有兩種可能性,要麼是他們把我搞垮,要麼是我把他們繩之以法。”
“以前的話,可能被搞垮的是我,但是現在…”
潘大江說到這裡,目光複雜的看向楊東,而後感慨的苦笑:“雖然有些時候不想承認,但是必須要承認,有背景的紀委乾部,能夠更好的主持正義,且不被對方拉下水。”
“如果這次行動隻有我自已的話,或許我沒什麼信心,鬥得過他們背後的那些大人物。”
“可是有你楊東在這裡幫我,咱們現在也算是戰友,一個戰壕裡的戰友,我還是有信心的。”
“關木山關書記是你領導,市裡還有好多領導和你關係匪淺,至於省裡麵尤其是省紀委,蘇書記是你靠山。”
“所以我對你有信心,自然也就對這次行動有信心。”
潘大江說到這裡,雖然語氣是鬆了口氣,可是心裡麵還是壓抑的很。
他這輩子追求的就是理想正義,就是真正的公平公正主義。
他一直希望哪怕是調查這些違法亂紀的乾部,也是因為案件本身去調查,不要有什麼你的人比我的人弱,就應該被調查。
不要靠背後的所謂靠山,而是靠本身的法律,規章製度。
但是看起來有些困難,再大的法,都大不過絕對的權。
因為所謂的法,也是權所製定。
製定這個法的權,本身就不在法的審視之下,當然權本身也不會觸犯法律,因為那是他自已製定的規則,怎麼可能自已打臉?
理想主義遇到現實魔幻主義,也得低頭。
他曾經不低頭,結果輸的很慘很慘,甚至停職多年,一直都沒有任何仕途上麵的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