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自已倒啊。”
胡文中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又朝著楊東示意一句。
楊東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目視著胡文中,等待胡文中發起話題。
畢竟是秘書長找自已談話,當然話題由秘書長提及,而不是自已主動說。
如果胡文中提前說了,讓自已彙報一下,那就另當彆論了。
“三個月的巡視工作,你表現的很不錯,省紀委相關領導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喊你進來,是有幾個問題找你核實一下,你不要緊張,放鬆就行。”
“本來這個時間段,不是你的,是我讓秘書把你喊進來,想早點找你聊一聊。”
“畢竟情況挺重要的,省裡的一些領導也很關心。”
胡文中沒有太多客氣,直接開口出聲,告訴楊東自已談話的目的。
楊東臉色更凝重,更認真幾分。
有事情找自已核實,那肯定不是小事情,不然的話也不會由秘書長來核實。
“好的,領導。”
楊東點了點頭,示意胡文中,之後做好了被問話的準備。
胡文中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沉聲開口便問:“楊東同誌,你對大有煤礦的所有調查,是否充足充分,是否存在疏忽大意?或者漏掉什麼疑點難點?”
胡文中的這個話一出,楊東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如果簡單的話,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問題。
難道是有人要出手,救一救大有煤礦嗎?
但是誰能救?誰會救?
朱陽明已經被雙規,武新開也已經自已自首交代問題了。
大有煤礦的保護傘,按理來說早就已經沒了。
至於趙羽飛這個小保護傘,更是早就被自已給雙規,采取措施和行動了。
所以,胡文中秘書長這個時候問自已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讓自已說實話?把大有煤礦的問題說的很嚴重?
還是暗示自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果是前者的話,自然沒什麼問題,畢竟自已調查出來的結果,已經揭示了很多很多。
可若是後者的話,那就是違背自已良知良心,放過大有煤礦這樣有毒礦業。
問題是如果真的是後者,自已可能沒辦法說出口,沒辦法撒謊。
想一想死去的礦工,想一想那村子裡麵的老李頭,失去兒子之後的憋屈和絕望。
想一想死去的礦工家屬,他們有理不能伸,有冤無處去訴。
自已現在大概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如果連自已也變的世俗市儈,變的利欲熏心,而舍去對正義的追求。
那麼自已就沒有臉高舉人民群眾這把旗幟,更沒資格拿法律法規說事,更沒資格調查貪官汙吏。
因為自已本身就不正,又如何指望彆人正?如何督促彆人正?
楊東想到這,深呼口氣,按照自已原本的計劃來,而不管胡文中的態度是什麼。
“我可以肯定負責任的和領導說清楚,大有煤礦的問題,我沒有半點誇獎,半點虛構,完全屬實,甚至在紙麵材料上麵,所記載的東西還有所保留。”
“具體的證據,相關單位都已經錄製完畢,不僅我們省紀委巡視組掌握一份,就連省公安廳,市委市政府,開陽縣委,也都各自掌握了一份,都是我下了礦井的所有發現。”
楊東臉色堅決,語氣堅定,神色執拗的開口回答胡文中。
胡文中臉色凝重的板著,盯著楊東的目光。
楊東則絲毫不畏懼這種目光,依舊目視前方,一臉的堅決。
至於胡文中到底是什麼態度?他也在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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