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們倆還是先回去吧。”
宮洪洋看著滿屋子的人,幾乎都是他不認識的,他有些尷尬,覺得不自在。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就應該明天再過來。
他來這裡,其實有些目的,就是想求楊東能不能幫他運作一下職務,當然肯定不白讓楊東幫忙。
不管楊東提什麼要求,他都儘可能滿足,錢的話,他和媳婦這麼多年存的老本也有個二三十萬,不知道夠不夠。
就是想解決一下副處級待遇,為了這個事,他都快瘋了。
退休之後,科級和副處級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他是為了這個保障,才想運作一下。
可今天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裡,也不是合適的機會。
楊東哪裡看不出宮洪洋的心思?這家夥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可能是吃頓飯這麼簡單。
不過看在自已來下水鎮的時候,他完全配合自已解決了電鍍廠汙染的事件,自已可以幫他一下,但也隻是幫著問一問,成不成和自已無關。
“老宮,你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楊東站起身來,拍了拍宮洪洋肩膀,把他喊了出去。
“你們繼續嗑瓜子,聊天,沒你們的事。”
楊東看到其他人抻著脖子望過來,示意道。
楊東帶著宮洪洋走了出去,來到了房東側牆角,這裡沒人。
“說吧,找我什麼事。”
楊東直接問,不需要宮洪洋跟自已客套。
宮洪洋看到楊東這麼直接,他也就將心一橫,把自已的來意說了。
“小東啊,我也不喊你領導了,當年你考上吉大,是我陪著縣裡領導送的錄取通知書,那個時候你是咱們縣的狀元,是近三十年高考的最高分。”
“當年真想不到你會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我就厚著臉皮當你一回叔吧。”
“叔這次想求你幫個忙,我那在下水鎮摸爬滾打小二十年了,做這個鎮書記也好幾年了,鎮長加書記超過了十年的時間,一直在科級不動啊。”
“咱也沒啥人脈,縣裡領導換了一茬又一茬,遇到個好領導給我提拔到了鎮長位置,又遇到個好領導給我提拔到書記位置,但他們做不了幾年都升遷走了,我都沒被安排,可能是我年紀大,可能是我能力不足吧。”
“今年都五十多歲了,要是還沒機會上個副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也不求什麼重要職務,能讓我在副處級上退休就行,縣人大和縣政協,哪怕是縣工會也行,隻要能解決副處級待遇,算叔求你。”
“叔今天把存折都帶來了,裡麵有23萬,是我和你嬸子這麼多年存下來的,老家還承包了幾晌地,加上炒了點股票。”
“反正都在這裡了,叔沒彆的人脈了,就隻能求你了,小東。”
“看在叔這麼多年在下水鎮工作的份上,看在給你送錄取通知書,又給你爭取縣裡的助學金份上,幫叔一把。”
“成不成,是叔的命。”
宮洪洋情真意切的唏噓開口,眼圈都有些紅。
他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很想上這個副處級。
同屆的很多同誌,都已經上了正處,甚至副廳,正廳都有。
九十年代初,下水鎮還是下水鄉,下水鄉以前跟他搭過班子的一個副鄉長,人家現在都是省市場監督管理廳的副廳長了。
自已還在下水鎮窩著,有時候同學聚會也好,同事戰友聚會,他都不敢去。
一個鄉鎮小乾部,不敢去啊。
“叔,你把錢收起來,我再跟你往下說。”
楊東麵色嚴肅且凝重的開口,盯著宮洪洋拿出來的存折。
宮洪洋哎了一聲,把存折揣起來,然後目光期待的盯著楊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