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個乾燥的山洞,陳雪盤膝調息,方才與他交手的那人看不出修為的深淺,至少也是出塵上境,林嵐敢定下這麼個計劃實在不可謂不大膽。
犀角的血會讓犀角群瘋狂,如今那裡還剩了十來頭犀角,那些劍宗之人走不了多遠就不得不返回,為了讓他們離開黑山嶺就必定會與那位出塵上境武修交手,因此陳雪率先離開隱藏,醞釀了許久的一劍,隻為了阻他一瞬,可縱然如此也免不了受傷。
唐鵬偷偷看了看這個重傷的主力一眼,壓低聲音問林嵐道:“我們忙活了半天,就這樣讓人劫了去,小賊,你不再尋思個什麼辦法嗎?”
林嵐覷了他一眼:“技不如人,隻能認栽,你要不甘心,有膽自己找他們討去。”
唐鵬又瞅了瞅陳雪,頓時偃旗息鼓,連陳雪都接不下那人一擊,他去了還不是送死。
“反正他們也到此為止要出山了,我們休息一番再深入點吧。”張恒說道。
林嵐微微點了點頭:“至少還有枚妖蛇內丹留下了。”
唐鵬摸了摸鼓鼓的肚子小聲道:“其實,我也揣了一隻犀角回來。”
“……”
“放心,這個血擦得特乾淨,不湊近聞都聞不到!”
張恒看了看林嵐,又看了看唐鵬:“……”這算不算近墨者黑?
“唳——”
除了陳雪,三人頓時紛紛把腦袋探出了洞穴,空中飛了一隻王鳶,展翅兩丈有餘,燦爛的尾羽搖曳,正向著他們來的方向飛去。
張恒:“……好像是同一隻,去我們坑殺犀角的地方了。”
林嵐:“王鳶蛋可是少見的珍饈呢!”他雙眸發亮,目光閃爍。
“……”
“你們說,”林嵐乾淨靦腆地一笑,“王鳶蛋可以賣多少靈幣?”
“……?!”
飛經山洞的王鳶朝下方看了一眼,它總覺得從這裡傳來了一道涼颼颼的注視。
山洞中,林嵐捂著腦袋從地上爬起,他的額上左右各腫起了一個包,晃了晃腦袋,他不禁委屈道:“你們這樣欺負一個未出世的天才是會遭報應的,況且我又沒亂說,這隻王鳶走又不走還到處捕獵,多半是有崽子了,總該還有幾隻還是蛋吧,反正我們隻賣蛋,等蒸熟了蒸出一隻小王鳶來也與我們無關了。”
張恒麵色僵了僵,果然陰險又無良,“想死也彆拖上我們!”
“我找死了嗎,我害你們了嗎,”林嵐小臉一沉,“我堂堂曹天才為你們披荊斬棘衝鋒陷陣,有大危險哪次不是謀定而後動……知音難覓,伯樂難尋,我曹小劍莫非要被埋沒在這庸庸碌碌之輩中?”
林嵐小臉四十五度角仰天長歎,小手負在背後,一副高處寂寥的模樣。
“……”
“想去就去吧,要是就這麼打退堂鼓剛才就白打了。”一道含笑的聲音響起,已經幾乎聽不出了虛弱。
“還是陳大哥待我最好!”林嵐轉過多了兩個鼓包的小臉,神情苦澀。
把林嵐的腦袋撥到了一邊,唐鵬也對陳雪表示著關切之情。
林嵐:“……”
“那時心神不定,氣血散亂,本來無大礙,隻不過,”陳雪停頓了一下,輕輕歎了一聲,“我以為能突破了。”
“……”太他麼打擊人了!
張恒以陳雪為榜樣,卻被越甩越遠,他心裡不舒坦,衝林嵐冷笑了一聲:“看看人家,這才叫天才!”
林嵐:“……”
見林嵐不舒坦了,張恒頓時順心多了。
餘下兩人:“……”
……
墨綠墨綠的草地上,幾隻靈雀身披錦衣,蹦噠幾步,低頭啄一下,又蹦噠幾步,又啄一下,就這麼仿佛凡鳥一般循著果子被誘入了陷阱。
趴在不遠處的林嵐一拉繩子,地麵頓時塌陷,靈雀正要飛起,一道陰影越來越大籠罩了下來,片刻後張恒兩隻手中各提了兩隻撲騰的靈雀走向一從草堆裡站起身來就捶捶腰蹬蹬腿舒展身體的林嵐。
“怎麼,你要烤幾隻野雞補補身子?”
“……”
一旁的唐鵬也過來幫忙把一隻靈雀的雙翼展開摁在地上,林嵐俯視著那隻靈雀,亮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靈雀:“!”
兩刀斬落,靈雀兩側羽翼齊齊斷了一半,也許在長出新的羽翼前不能飛翔,但又沒傷其分毫。
靈雀:“……”
每一隻靈雀都被如此處理,林嵐又用堅韌的草根搓了條細繩把所有靈雀都拴在了一起,這才讓唐鵬提著一溜串兒靈雀來到距離王鳶巢穴的不遠處。
這隻青年王鳶顯然是經驗不足,伴侶臨產了還在黑山嶺外圍轉悠,導致連窩也隻是找了一座山頭上最高的那棵樹搭的。
王鳶蛋之所以難得,正是因為王鳶巢穴都建在極陡而高聳的山峰之上,再不濟也是絕壁之巔,在外有雄王鳶捕獵,在內有雌王鳶守護,而這隻王鳶卻遭伴侶拋棄,還將巢築在了如此隨意的位置,這不禁讓本沒有心思的幾人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無法飛行又逃不走的幾隻靈雀嘲嘲喳喳地掙紮著,卻隻能將本來就亂的繩子弄得更亂,它們絲毫不察一雙冷厲的眼眸正從高大的樹上落下,雄健而年輕的王鳶雙爪勾住巢緣,身子微傾,似乎隨時可以向著那些侵入了它領地的食物們撲殺而出。而在林中,同樣有幾人警惕著它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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