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地圖,有了銀兩,也不用擔心缺少靈幣,隨後的路程便順利了許多,住的是客棧,吃的是酒樓,趕路還有馬車。
紅燭喜歡坐在車廂外看風景,林嵐就坐在車廂裡拿衣服上撕下的布條纏在右手上,最後為了那二十五兩銀子行竊於那位富貴公子,不知被什麼蟄到的手上雖然沒什麼感覺,可肉眼可見皮膚下的經脈隱隱泛黑,林嵐的經脈本就是廢的,所以隻要不影響到心脈他都不在乎,眼不見心不煩,他還要回東林,可沒功夫再多生事端。
紅燭坐在車廂外,細細地擦拭淨短劍,挑乾淨了嵌入圖紋中的泥土,紅燭這才發現這根本是一柄連鞘都是銀製的短劍,其圖紋精美,雕出了一條極長的路,路邊開滿了奇特的花,路的那頭,隱隱有一道極為宏偉的天門,而那個“古”字,就隱藏在一角的花叢裡。
之前用沒出鞘的短劍嚇退了那個打劫的人,可如今竟還是拔不出短劍,她不禁略顯喪氣。鞘上有一條細長的銀鏈,想了想,紅燭把短劍掛在了腰側,掩藏在外袍之下。
……
馬車趕路太慢,而且許多路太過顛簸,很快兩人棄了車,一起騎在馬上,紅燭就坐在林嵐身後,抱住了少年的腰。
少年白衣,少女紅裙,兩人都是容貌出絕,長風拂過他們的衣袖翻飛,倒是一幅絕美的畫麵,當然,前提是沒有紅燭在林嵐腰間和胸前亂摸亂捏的手的話。
林嵐小臉一片漆黑,他深感自己被一個女孩吃了豆腐,“你乾什麼呢?”
紅燭麵色不變,好奇著少年把靈石銀兩藏哪兒去了,口中卻道:“沒什麼,辛苦你長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沒長幾斤肉呢?說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林嵐沉默了片刻,才遲疑著道:“大概是,十五六七吧。”
紅燭頓時嫌棄道:“還當你多小,我也不過這個年紀遺傳了我的母親才長得不高,可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嗎,怎麼可以長得這麼迷你一隻!”
林嵐:“……”
……
雀城距離東林城其實並不遙遠,當這一天接近傍晚的時分,林嵐禦著馬帶著紅燭踏入了東林城門,他們本想在東林城中先住一晚,當天亮時再回師門,不過剛來到一家客棧,他們卻被一隊人攔下,那五個人清一色的白衣,衣襟袖口有著銀色暗紋,衣角下,紅花豔烈,彌漫了一道天門的長空。
是東林門人,在看到這一群人時,紅燭還有些高興,如果他們中有腳程快的也許能捎帶二人一程今晚就回去東林。
“躲開!”
忽然間,林嵐瞳孔一縮,一把將紅燭推了開去,紅燭從來不知道這個瘦弱纖細的少年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連退了幾步撞倒了一家攤位摔倒在地,顧不得摔的滿身的狼藉,扶著那些雜物起身,她卻沒法指責林嵐什麼,那道鞭影太快太狠,若是落下,即便林嵐修出了四道魔紋,也勢必粉身碎骨。
出手者,是一位出塵中境即將踏入上境的武修。
出手者,是東林的師兄。
出手時,林嵐正笑著抬起手,想與他們打個招呼。
千鈞一發之際,林嵐毫不遲疑地拔出了一把木刀,他自完工後隻用過一次砸暈了一位凡人的木刀,刀出一寸,鞭影便有了一絲動搖,當木刀出鞘,鞭影幾近潰散,那位出塵中境的武修冷哼一聲,“他是東林的叛徒,你們還不上前幫忙!”
又有一人拔出長劍,加入到了對林嵐的討伐,此時,木刀落下。
這是林嵐昔日在武閣選的第二門術法,養劍術,隻是劍被他換成了刀。
以如血的殘陽為背景,紅燭站在不遠處清楚地看到,那把木刀周圍天地氣息瘋狂了一般得纏繞、湧動,直到木刀無法承受,驟然炸裂。
若是這一刀普普通通地落下,雖說借用了天地氣息那兩人可能受傷,卻未必會是如今的慘狀。
當木刀炸裂之時,天地氣息也好似被點燃,同時炸開。淩厲的風裹挾著木刀碎片削過兩人的身軀,好似淩遲一般,幾乎是眨眼間,那個出塵中境的武修就成了一具白骨,生息頓消,而另一人受到波及,半邊身子幾乎已經可見白骨,發出慘烈得不似人聲的痛叫。
林嵐同樣被氣流掀飛了出去撞在了一家店鋪外的牆上,他的腦後血流如注,耷在身側的雙手也是血肉模糊,他最後向那一隊東林門生看了一眼,隻看到遠山淹沒了夕陽最後的餘輝。
這一刻,他竟分不清是天黑了,還是他的世界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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