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然與東林應戰之人分彆立於戰台兩側,胡守然的劍,輕盈奇快,劍走偏鋒,刁鑽難纏,而那人卻如一片柳葉,輕飄飄的,讓胡守然始終無處著力,那人就像是貼著他的劍一般,劍來時他翩然而退,劍過後他又輕靈而至,第一場,胡守然敗,可他敗了卻不見喪氣,反而若有所思,東林勝了也不見欣喜,安靜至極。
“原來大家都在這裡,難怪我想問個路也找不到人。”
正在這時,一個並不算響亮的聲音傳來,卻因為場間驟然的沉默而顯得突兀。胡守然朝那邊看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撥開了人群擠了進來,正像他之前所說特地前來看猴戲一般,胡守然不悅地蹙了下眉,問道:“你也是東林之人?”
前來的少年愣了一下,似乎才看清胡守然的宗袍,“劍宗之人?”
“正是,”胡守然揚起了下巴,“怎麼,你也要來應戰嗎?”
“應戰,應什麼戰?”少年怔了怔。
“行了,人家一看就是走錯路的,東林的人哪有這麼多敢出頭的!”戰台下的劍宗之人裡頓時傳來一陣嘲諷,四下東林之人麵露不虞,可他們或許有的是不敢上,但大部分,是會被認為勝之不武。
“我東林門最優秀的新生弟子在外未歸,你們不過來得不湊巧罷了!”東林門生忍不下這口氣,不禁開口道。
“可不是,當我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讓他一隻手都沒問題!”
“……”
“老子可忍不下去了,這些家夥太猖狂!”又一人低聲罵著走出,道,“我應戰,可讓你三招。”
胡守然見到應戰之人的修為,遲疑著看向了老者,隻聽老者又道:“東林不會殺你,感受一下也好,當你到了他的境界,你一劍即可破他。”
“是。”
應戰之人再勝,可東林門生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方才誤入的少年麵色微異,卻在這時忽而道:“原來劍宗是想以一人之力挑了整個東林啊,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大家一起上遲早能玩死他!”
東林之人聞言麵子都有些掛不住,連少年身邊的人都微微退開了點,想要與之劃清界限一般,劍宗之人更是諷笑道:“莫非,這就是你們東林的氣魄?”
“行了,不敢就是不敢,不用給我拉仇恨了,”少年邊說邊擠出了人群,來到戰台之上,他的宗袍破舊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臉上也儘是塵土乃至血汙,可他眼眸清澈,向胡守然微微一笑,燦爛乾淨,“我與你年紀相仿,境界還比你低上一線,我來應戰,你應當沒什麼話要說吧?”
胡守然看著除了一身破爛衣裳兩手空空的少年,微微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你先來,我讓你,算是儘地主之誼。”少年笑著道,胡守然也沒有拒絕,誰先出第一招,他認為意義不大。
長劍如影,輕靈的一劍瞬息來到了少年麵前,胡守然麵色緊繃,他顯然是將這一劍的速度提到了極致。
少年的眸光驟凝,側身避讓之時臉上還帶了抹詫異,劍宗老者沒有錯過他的神情,隻當少年錯估了胡守然的實力,臉上就要勾出一個微笑,可他的笑容欲綻未綻之時,變故陡生,這讓他的神情宛如扭曲了一般的駭人。
少年輕易地避過了長劍,這點速度,在他看來遠遠不夠。兩個月的沉睡不醒,原以為最多恢複如初,沒想到境界不變也可以有這麼大的提高。
他側過身子一腳踢在了胡守然的胸膛,交手瞬間的一擊比胡守然的劍更快,快得在場幾乎沒有人看清少年的動作,唯獨看到欺近了少年的胡守然,一下子以更快的速度飛下了戰台,狼狽地摔落在地,口中咳出了一點血來,連鼻子裡也有一道鮮血流下。
“劍宗不是沒有戰台,死不認輸的麼,胡劍修,你這是認輸了還是不認輸啊?”圍觀的東林門生終於舒了口氣,一邊暗暗猜測著台上少年的身份,一邊嘲弄道。
“還有這說法?”戰台上的少年撿起胡守然沒有握住遺落的劍,信步來到了戰台邊緣,看到胡守然不甘而凶狠的目光,少年淺淺一笑,腳下一踏,戰台上立刻失去了他的身形,隻有戰台邊緣幾塊碎石還在落下。
“你敢!”劍宗老者同樣身形一動,下一刻,刺耳的兵刃交接之音在胡守然身前響起,老者強橫的靈力透過交接的靈劍噴薄而出,落在了少年身上,少年連連退出好幾步,麵上一陣蒼白,握不住的長劍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響。
“劍宗,便是如此邀戰的?”這次輪到了東林反擊,老者不語,隻是冷冷盯著毫發無傷的少年。
少年無辜地擺手道:“我又沒打算砍他,你不攔我也傷不到他,戰台之外傷人,在東林是要受罰的。”
接下少年一擊的老者自然明白少年說的是實話,他的劍,隻會落在胡守然的身邊,“守然修習不足半年,小友能讓他收收性子也好。”
“師尊……”胡守然皺了下眉頭。
老者明白他的意思,卻依然說道:“這場,你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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