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真正的劫後餘生,林嵐微微鬆了口氣,成澄卻沒給出什麼明顯的反應,可那雙一直注視著林嵐的眸子似乎終於注意到了少年身邊那個精致豔美的女孩。
“你能感受到靈力變化?”成澄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像是被人寵壞了的貴公子,輕賤情誼,輕賤性命。
在成澄的注視下,紅燭帶了點羞赧地點了點頭,成澄忽而又笑出了聲來,“是我少見多怪了,也是,曹師弟認定的人又豈會是常人。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處有意思的地方推薦你們去……不,不如現在就去吧!”
“有意思的地方?”林嵐眉梢一揚,“可放任任務不管也不要緊嗎?”
成澄似乎這才想起他是因為任務出的門,煩惱地抓亂了一側的長發,他轉過身不耐地對另外幾人道:“你們幾個記得做完任務,完不成就彆回去了。”
那幾人的臉色一陣蒼白,幾番欲言又止,終是喊住了要離開的成澄,“可是少門主,隻憑我們幾人……”
“你有不滿?”成澄偏過一雙因失去了笑意而沒了溫度的森森魔瞳,硬逼得那人心中生怯,低下了頭顱。
“不敢。”
……
突然從人跡罕至的浮雲穀來到了喧鬨的大街,林嵐和紅燭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成澄則是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把折扇,紙扇輕搖,笑意風流,瞬間化為一名翩翩公子,引來許多女子的頻頻駐足。
紅燭跟在林嵐身邊,見之,略有些不滿地看了屁顛屁顛跟在成澄身後的林嵐一眼,同樣都是長了副好皮囊的人,年紀差得也不算太多,怎麼人和人的差彆就可以這麼大呢?
成澄帶著兩人迅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來到了一處異常繁華之地,兩人對眼前所見之景不禁大吃一驚,隻見往來之人皆為武修,沿街的店鋪攤位賣的都是靈器丹藥之物,交易貨幣也隻有靈幣,就好似這是一座屬於武修的城池,與東林凡修往來的城池大為不同,此地之物,絕無凡人可以妄動之物,更無一介凡人在此……除了剛剛到來的紅燭。
一個凡人在這裡出現太過突兀也太過顯眼,一瞬間被數道視線包圍的紅燭雖然神情不顯,可她卻不自覺地抬手捏住了林嵐的衣角,林嵐略顯詫異地偏過頭看了看這個總是談笑自若,周旋於武修界中,演戲多於情緒流露的少女一眼,心中湧起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說起來,就在今年以前,在他還在苦苦尋覓踏上修途的機緣之時,是不是和如今的紅燭相差無幾?
林嵐不著痕跡地抬眸看向距離他們最近的那道放肆的目光,漆黑的眼底劃過一縷灰色的氣息,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震懾了心神,短短一刹那之間,他似乎看到眼前刀光乍現,輕易地劃破了他的咽喉,噴湧而出的鮮血模糊了他的視野。
那人心神大駭,捂著脖子倒退了一步,可低下頭,雙手還是乾乾淨淨,一切如舊,唯有冷汗浸濕了衣衫,以及抬頭時,對上的蒼白俊美的少年那道似有若無的淺笑。
成澄看到身邊一人轉身離去的倉皇背影,邪肆的眼中含著深意回頭看了林嵐一眼,可後者一臉的人畜無害,隻是衝他清秀一笑,於是他又把目光轉向了紅燭,道:“看看這裡,可有你中意之物,算是我送你的。”
紅燭自然明白成澄的想法,正是她可以輕易根據靈力判斷出各種物品的價值,這才被青雲宮宮主看中,欲作接班人培養,想來成澄也是將她當做擁有那種特殊仙魂之人了。
隻是她雖成為青雲宮主關門弟子,坐擁了眾多武修眼紅的資源,可不知為何,這個世界武修的修煉之法卻於她無用,若不是另一個世界還有一個她念念不忘之人,若不是她不甘於在此異世庸碌一生,若不是青雲宮宮主在她身上花下重金言她未來必有大成就,恐怕她也不會在這個武修的世界裡苦苦求存……偏生,她還尋不到這個世界的天命之人。
“師妹是喜歡這串手鏈?”
成澄的話讓紅燭回了神,她竟是蹲在一家小攤位前發起呆來,隨手取過了火紅手鏈邊上的一張狐狸半臉麵具,紅燭揚起唇角問道:“我想要這個可以嗎?”
成澄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直到紅燭戴上了麵具,她凡人的氣息在感知中漸漸模糊,成澄才了然地一笑,“自然沒問題。”
禮尚往來,在成澄買單之時,紅燭又故作隨意地提了一口:“師兄,那串手鏈其實挺適合師姐的,要不一並買下了吧。”
師姐?
成澄一愣,細細感受了一番,原本以為是尋常蘊含靈氣的石頭,對他並無大用,可這仔細一探查,似是觸到了一層隱隱的封印,細微的若不是他用上了全部的心神都感受不到,而此物被攤主隨手丟在一個角落,顯然並不知其中古怪。
成澄輕笑,應和著紅燭的話道:“也是,這次都沒帶上她,就當賠罪吧。”
……
有了第一次的合作,紅燭與成澄一唱一和,很快以低價收購了一大堆稀罕之物,很多是成澄也用不上的東西,不過向北冥換一些靈幣也是好的。
隻是這一開始都沒料到能與對方一拍即合的二人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林嵐呢?
紅燭與成澄麵麵相覷:“……”
飛快地穿梭在人群裡,尋遍了他們走過的每一條街巷,可仍是一無所獲的成澄已經沉下了目光,他想起了剛踏入此地時一個總盯著紅燭看的人倉皇離開的背影,不禁暗道失策,在林嵐與紅燭之間,他最該關注的果然還是那個少年,那個當初眼睜睜看著陸初瑞殺害東林同門而視若無睹的少年!
至於紅燭,成澄拿餘光覷了身邊的女孩一眼,想必是借了什麼外力,才能在那時造成那道破了北冥防禦陣法的颶風,同時帶著林嵐一同離開,而且恐怕她已再無了這樣的術法。
“你知道他去了哪裡?”
紅燭對上成澄迫人的目光,麵具下的雙眸帶著無辜和茫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何時離開的。”
成澄驟然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容,道:“要麼,你和他一起活著回北冥,要麼,你們都不用回去了。”
紅燭對成澄的那一點好感蕩然無存,這隻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無情無心的魔頭,她笑容微冷,道:“他不會丟下我獨自離開的。”
成澄收回威壓,“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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