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那個人,連同門也可以殺得麵不改色的那個人。”
“掌門都不治他的罪嗎,他怎麼還能堂而皇之地回來……”
“聽說他不但修魔,曾經還對掌門出手,東林怎麼會收這樣的門生?”
“對掌門動手?這得有多不自量力……”
“……”
陳雪呢,張恒呢,淩師姐呢,紅燭呢,老徐呢?!那些口口聲聲許諾了他的人呢,都在拿他尋開心麼!
林嵐抬起漆黑冷冽的眼眸,魔意肆虐,他目之所及,那些指指點點的人群立刻噤聲,該做什麼做什麼,似乎剛才的議論不是他們發出的一般。
“還挺囂張,大家隻是不想和你扯上關係,你以為是在怕你嗎?”
一聲冷笑讓林嵐偏過了頭,森然的瞳孔緊緊盯著那人,那張嘴臉讓他極為不喜,像是成澄一樣,要是每個人都可以和傀儡一樣聽話是不是能讓他更喜歡東林一點?
自那一日起便叫囂著不滿足的神魂激蕩,昏曉已出鞘三寸,眼睫下的眸色漸漸變淺,林嵐向那人走近了幾步,純粹出於對吞噬神魂的渴望。
“戰台之外,禁止比鬥!”
林嵐恍若未聞,反像是受這道聲音催促了一樣,踏碎魔息向著毫無防備的東林門生驟然出手,然刀未出鞘,側方傳出一串撕裂空氣的爆破之音,林嵐還沒看清襲來的是什麼,隻剛來得及抬手護在身邊就被一陣狂烈的蘊含了殺伐的音浪掀飛了出去,而在他腳邊,碎石飛濺,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林嵐穩住身形,抬眸看到了那個身披刑罰長袍,臉戴黑色鬼麵的男子,他寬大的袖袍下,還垂落了一條漆黑長鞭。
林嵐似乎這才聽到了屬於刑罰長老的那道聲音,胸膛處仿佛湧起了一陣憋悶的難受和鈍鈍的疼痛,或許是陸初瑞留下的傷還沒恢複吧,林嵐不想再待下去讓人當一個笑話看待,於是轉身向他的住處而去,像是落荒而逃。
……
“……我祝,北冥恨你,東林厭你,隱門棄你。”
林嵐盯著銅鏡中那張苦笑的臉,隻覺得醜陋不堪,今天若不是刑罰長老阻止,他與東林眾人口中的“叛徒”有何差彆,豈不是在坐實這些子虛烏有的背叛?
隻是這次歸來,他以為會是功名之下享譽盛名,再不濟也有徐若清的擔保或者是功過相抵,現實與期待相去甚遠,給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補上了最後一擊,這才失控憤怒,無論如何,至少等老徐出麵給出他的態度再說。
林嵐想扔開銅鏡讓自己冷靜一番,不想一隻手卻從他頸側穿過,止住了他的動作,而銅鏡裡,也映出了那人笑容邪肆的臉。
成澄?
林嵐手上一顫,銅鏡掉落在地,他強自鎮定道:“怎麼,這次換你潛入東林了嗎?”
成澄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低低地笑著,笑得林嵐心中一陣不安,片刻,他似是笑夠了,才用低沉的嗓音含了三分笑意道:“入口位於荒山野嶺,我不得不救你?”
等等,這話耳熟……
一瞬間,林嵐如墜冰窖。
隻怔了一息後,他掙脫了成澄的鉗製奪門而逃,然一開門,地麵上熾烈的魔焰撲麵而來,天空中漆黑的風似能吹滅一切生機。
“……”
林嵐麵無表情毫無遲疑地一把把門推上。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算要天降大任……賊老天,我快被你玩死了知不知道!
取代了成澄的魔發出一聲輕笑,林嵐背貼著木門,扯開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大哥,其實非要說起來,我們也無仇無怨的,如今你脫困,不也還有我的一份功勞麼!”
魔揚起了一道笑容,露出了成澄招牌式的虎牙,“我聽說,東林的掌門是……”
不待魔把話說完,林嵐再度奪門而走,沒有黑風,沒有魔焰,果然魔的力量取決於宿主的上限,他還不足以維持長久的幻境。
林嵐瘋狂地向山上而去,雖不知魔為何依舊不緊不慢從容不迫,但林嵐已是顧不上了這一切,北冥之事老徐許他在前,唯願他不會否認。
……
“內門重地,豈可擅闖!”
看到交錯在頸邊的冷劍,林嵐一下子收縮了瞳孔,“讓開,我要見老徐!”
兩名東林門生將長劍更遞出了一分,奈何林嵐不肯退,猩紅滾燙的血順著劍鋒滑落,他們的眼眸冷冷地盯著林嵐,“無掌門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因為極冥花的交易,徐若清早已許了他自由出入內門之地的權利,什麼時候,老徐這麼防備他了?
“你們讓是不讓?”少年的眸子裡顯露出三分戾氣,克製著動手的衝動。
兩名東林門生則絲毫不退避,“不讓,你又待如何?”
林嵐捏住了刀柄的手背上跳起了幾根青筋,如長夜般森冷的眸子似要擇人而噬,可對峙了片刻,他卻放棄般鬆開了長刀,他還真特麼沒辦法!
“老徐,你給我出來,北冥之行是你逼我去的,我可曾有做哪件事未得你的許可了,你倒是出來啊,徐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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