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曹小劍我雖不能理解,但看他在任務中的表現也就算了,那紅燭又是怎麼回事,你連她都放心了?”邵衍倚靠著牆站立,側過小半張臉露出了陰影,好奇地問正盤膝調息的男子道。
徐若清闔著眼眸波瀾不驚:“有他在,不會讓紅燭出事。”
邵衍皺了皺眉頭,“他?你是指平城林家的那位嫡長子,你對他又是哪來的信心?”
徐若清眼睫一動,似要睜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直到邵衍自以為恍然道:“是了,大長老賜他藏靈,此劍本就有斬邪除祟之效,也難怪你毫不擔心了。”
……
“滴答滴答滴答……”
洞穴裡回蕩著詭異的低喃聲,這道聲音低沉柔和,帶著某種讓人舒適的節奏哼著,就像在哼一首睡前的兒歌,可林嵐與常禁驀然警覺,背貼著背而立,側對洞穴口,神色戒備。
他們猜過也許是人群中混入了一個鬼修殺了所有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話,說不準鬼修會等待前來彙合的人到來,再一網打儘,當歌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意識到那個最壞的猜想或許成真了。
“滴答,滴答……”
林嵐放緩了呼吸,單手按上了刀柄。
“滴答,滴,答,滴……”
洞穴外緩步走來了一名氣質溫和有禮的男子,銀色的月光當空灑落,將他棱角分明的半張臉龐映亮,男子口中輕哼著,衝兩人笑了笑。
下一瞬間,林嵐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身體下意識地向前撲出,常禁腳尖一旋亦主動向另一個方向跌去,不知何時驟然出現在了兩人之間的男子站定,他雙手指縫間夾著六柄極薄的小刀,若是從側方看幾乎看不到它們的存在。
就在方才不及眨眼的刹那之間,小刀斬落了林嵐的一縷長發,也在常禁臉上劃破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適才,常禁在躲避前提醒了林嵐一下,才讓林嵐躲開了那一刀,而他也為男子所傷,此刻兩人分立兩側,隻能是各自為戰。
“滴,答,滴,答……”
男子偏著腦袋笑著,淺灰的眸子因著笑意微微眯起,一絲猩紅的血順著銀亮的刀身滑落,他伸出舌頭仔細地舐去,隨後,他轉過身來看向林嵐。
“鏘——”
林嵐根本捕捉不到男子的動作,他隻是在被男子盯上的一瞬間下意識地出刀才堪堪擋了一下六柄飛射而出的小刀,在男子緊隨小刀直奔他而來時,另有一縷青煙以迅雷之速撲進了常禁體內,林嵐的目光越過男子打量了常禁兩眼,後者顯然已經進入了神魂的攻防之中,雙眸看起來顯露出幾分茫然來。
不知男子是一體雙魂還是功法特殊,竟能一邊同常禁神魂交戰一邊行動自如,他見林嵐分神,彎著唇角微笑著,忽而張口吐出一枚口針來,以雷霆之勢直奔少年眉心。
林嵐眸子裡倒映出那點危險的針尖,他眉心輕蹙,魔息驟起,幾乎在瞬間作出了防禦,然而他卻眼睜睜地看著如同牛毫的細針毫不停頓地穿透了魔息,來到了他的麵前。
“啊——”
最後一刹那,林嵐偏頭避開了要害,可毫針卻紮入了他的左眼,林嵐猛然意識到這或許是鬼修的攻擊手段,那枚針恐怕是由神魂凝煉而出,隻是此刻為時已晚。
強烈的痛覺如潮水般向他席卷而來,少年大喝著格擋開再度趁虛而來的小刀,而在他舊氣用儘,新氣未生之際,男子雙手交錯,六柄小刀被林嵐擋開一柄,餘者深深沒入少年的腹部和四肢。
林嵐顫抖地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可他尚未緩過一口氣,男子雙手一收,六柄小刀又紛紛回到了他的身邊,而少年身上,頃刻間,血流如注。
這是二境的鬼修,縱然分出了部分的力量對付常禁,也不是林嵐可以匹敵的。
“滴答,滴答,滴,答……”
男子溫和地笑著,林嵐一手捂著腹部的傷口,一手拄著昏曉勉強站立,血順著刀鋒淌落,正對應著男子輕哼的節奏。
如果之前沒有把無鋒的那一刀留給東林同門的話,如果在風穀邊界他沒有連續數次奪舍的話,如果前一刻沒有分心看出了那枚針的異常的話,或許此刻還能賭上一把嘗試抗下壓力,讓常禁儘快脫身,隻是一切都是如果,而且重來一次,恐怕他仍做如此選擇。
男子再度逼近,林嵐咬著牙提刀相阻,他逼迫著自己剝離疼痛,儘力調整著呼吸,模仿著沈江濤的樣子,計算分配著每一分力量,雖然入了夜,此地終究是風穀,男子動用不了靈力,每一次攻擊也要耗費大部分神魂之力隱匿氣息,但他至少可以依靠魔氣。
男子的兩次出手讓林嵐不得不分出些許神魂,如絲如網,散布四周,男子必然是有所察覺的,淺灰的眸底似有銀光流轉,他笑著,不甚在意。
男子又一次將小刀甩出,有了神魂相佐,林嵐刀尖上挑,挑飛其中兩柄,而那兩柄再度磕飛兩柄小刀,旋即少年身子一側,躲開了餘者。
隻是他躲開了小刀,卻忽略了隱藏在刀片下的毫針,毫針遮蔽了他的神魂,似乎是出於男子的惡意,兩枚毫針依舊,先後再一次紮入了林嵐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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