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穿過他的頸側抓住了紅燭,稍一用力,就將人拉了上去,身後一片寂靜,林嵐猜到是黑市之人趕到,卻沒想到不過瞬間所有人都失去了氣息。
他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反手握住長劍,深呼吸了幾次才咬著牙根將其拔出,沒理會自身的狼狽不堪,他第一時間看向了紅燭。
“你的任務是保護她,那她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那位溫潤的公子偏過褐色的眼眸,隻一笑間,便讓林嵐渾身冰涼。
公子毫不在乎耗費一枚丹藥來讓紅燭頸上淺淡的傷口和腹部的傷勢痊愈,可他含著笑看向狼狽不堪的少年,冰冷地道,“當真廢物!”
林嵐一時間隻餘沉默。
“既然做不到,就彆做了。”隨著公子帶笑地嗓音吐出了幾個冷漠的字眼,一種熟悉的麻癢和刺痛席卷而來,就像有無數蟲蟻在心間爬行噬咬一般,想抓撓卻觸碰不到,唯有把自己抓得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就連被長劍貫穿了身體時也隻漏出了一聲痛哼的少年此刻忍不住滿地翻滾,慘叫出聲,哪怕他理智仍存已是有意克製,身上還是一層新傷疊上一層舊傷,溫潤的公子麵帶笑容平靜地看著少年痛苦不堪的模樣,似乎打算直接將其這般折磨至死,紅燭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他已救下了我。”
“你是在憐憫他嗎?”溫潤的公子不急不緩地看向少女問道,“你若死了他得陪葬,隻有你活著他才有機會留得一條命在,你當真以為他是真心想救你嗎?”
紅燭迎上公子溫潤的目光,“明日考核,我還需要他。”
“我幫你換一個更好的。”
公子含著溫潤的笑意,紅燭卻是冷然了笑容,“他畢竟救了我,我隻要他。”
公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同少女對峙了片刻,終於是停止了對少年的折磨,將雙手攏進寬大的袖子裡,在紅燭不善的目光下抬步離去,紅燭一直等到對方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她才蹲到了少年身邊,指尖拈著一枚丹藥略微遲疑。
雖然有趁人之危的嫌疑,可也算得上正當理由不是,她小心翼翼地探出爪子,決定掀起鬥篷,掀他個措手不及!
一隻蒼白的手帶了些許顫抖提前一步按住了紅燭不懷好意的爪子,少年的右手聚不起力氣,力量輕微得讓紅燭分明有機會掙脫也不忍甩開他的手,蒼白的手背上經脈烏黑,偶爾還能看到皮膚下像是有什麼在經脈中移動。
紅燭目光頓時一凝,初時她便覺得這道氣息與黑市的那位黑袍之人相近,今日她幾乎能夠確定,方才的公子便是那名黑袍之人,眼前的少年則分明受製於人。
“既然還能動,就先把丹藥吃了吧,”紅燭感受到身邊之人的猶豫,她又補充道,“難道明日你就這麼為我贏下考核嗎,反正你還欠了我五十萬靈幣,也不差這一點了。”
林嵐:“……”
傷口很快就會愈合,但是那位溫潤的公子帶來的疼痛和恐懼依然糾纏著林嵐,他輕輕蹙著眉心,看了眼已經恢複得不能再恢複的紅燭,再想想自己的慘狀,不得不感慨受黑市保護之人和被黑市追債之人的境遇真是天差地彆,隻是他早已彆無選擇了。
……
一黑一紅兩道身影依舊是一前一後地走著,眼看城門就在麵前,紅裙的少女卻放緩了腳步,輕輕啟唇道:“明日就是考核之日了。”
紅燭說完這句話後就陷入了一陣沉默,林嵐也不出聲,安靜地等待著她的後文。
“青雲宮宮主得三位親傳,每位皆可尋求三人相助,修為境界不得超過出塵中境,”她停頓了一下,抬首緊盯住了少年接下來的反應,“或,年歲不大於二十,每人僅可出手一次。”
林嵐怔了怔,微微張開了口,在少女漸漸揚起的笑容中,他下意識反問道:“不是最多三場挑戰嗎?”
紅燭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最多十二場,另外若是被他們尋到了二十以下的天才,哪怕已入二境也不違規。”
“……”
林嵐忽然深深地擔憂了起來他欠下的五十萬。
“我不在乎結果,也不差靈幣,因此,”紅燭斂去落在黑袍上的目光,轉過了身,“因此,量力而為便可。”
林嵐的眼底映出向城門走去的紅裙少女,微抿的唇角不禁上揚了幾分,正正好教紅燭錯過了他繃不住人設的瞬間。
女孩看似純粹冰冷,隻是不善表達溫柔,倒是正與他相反。
……
“明個那事,你看好誰?”
“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鳳小仙子,她可是正統的青雲宮傳人,豈是半路殺出來的不知哪兒來的野丫頭能比的!”
“我倒是覺得你口中的野丫頭邪乎,聽說她不是修仙之人,可居然能被收作青雲宮宮主關門弟子,明日之事,怕是還不一定。”
“省省吧,鳳小仙子正直仗義又長得漂亮,本就該是繼承青雲之人,你以前有聽說過關門弟子還需要經過考核才能確認繼承之位的嗎,這斷然是宮主給鳳小仙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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