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禁空,因此若從半空中俯瞰,便能見到四方荒域中皆有源源不斷的武修向城中而來,這裡的許多人甚至是昔日被逐出襄城暫隱的世外之人,也有不少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紛紛走出了視野暗角,還有聞訊千裡奔赴的諸國之人,如今這些人自八方而來,頗為壯觀。
“這位朋友,請問為何有這麼多人前來襄城?”
被攔下的那人許是被問得多了,顯出幾分不耐來,“天澤襄城,重寶出世,當初有幾人同時看中此物甚至大打出手,結果鬨得沸沸揚揚,如今此事四海皆知,繳了重寶的副城主被逼無奈這才舉辦了一場賞玩盛宴,邀友共賞此寶。”
“那可是何人都去得?”
“怎麼會,不過賞玩會上也會有其他稀罕之物可以交易,我等,不過圖個熱鬨。”
“原來如此,多謝。”
被攔下之人剛抬腳走出兩步,又忍不住提醒那人道,“你若仍要留在襄城,記得出門多帶點保命之物,此物之重,傳言非襄城副城主承擔得起。”
那人一愣,“你是說……”
“不可多言。”
……
樹林深深,鳥鳴婉轉,和著聲聲琴音入耳,流雲如練,長空萬裡,也似要在此停駐,一入此地,仿佛遠離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了傳說中幾分仙的逍遙。
眾人來到這裡花了十日功夫,幾轉之後走入院落,並不意驚動此間之人,隻是琴音依然聞聲而止。
隻見院中一塊石頭上,一名素衣之人依靠而坐,隨手撥弄著膝上琴弦,他眼上尚且纏繞了一條白綾,浸出幾點血漬,怕是受傷未愈,而在他不遠處,一名女孩坐在石椅上,指尖頗為無趣地拈著一朵山間野花,此刻見到眾人前來,丟下花朵不禁欣喜地撲了上去,“哥!”
撫琴之人亦是早已十指按弦,止住了悠然琴音,垂衣起身,向著李佑微微執禮。
“小舞,今日我帶了三位朋友來,你先去準備些果物點心。”
女孩一下子撅起了嘴,不快道“開始隻有你一個,後來你撿了一個變成兩個,現在你又撿了三個來,這小院子都成大宅子了,你還真把我當丫鬟啊!”
李佑不輕不重地又在女孩頭上一敲,“那好,我先介紹他們給你認識,認識之後你便也是他們的朋友了,要儘地主之誼知道不?”
“哼!”女孩一叉腰,還不是要她伺候人,不過她的目光卻自以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前來的三人,那個黑衣青年麵容平凡,可笑眯眯的一看就很好打交道,那個長得像娃娃一樣的女孩看著不諳世事心思單純,應該也不差,可那個戴著慘白笑麵的是個什麼東西,哥怎麼把這麼古裡古怪的人往家裡帶?!
“這三位是無相、常禁和紅燭,”李佑又麵向林嵐三人道,“三位,這是小舞,以及……”
“琴心。”
那位撫琴之人斂袖而立,微微頷首。
不知為何,看得林嵐覺著幾分眼熟。
……
林嵐他們隻能說是途經此地,在少年沒臉沒皮的反客為主下來蹭一頓吃喝小住幾日,很快就是要離開的。
一走出屋門便見到琴心一如往常地撫琴,那雙修長的指尖下從來沒有高山流水空曠孤寒,他總是率性而為,如林中這間小院一樣閒適悠然。
琴心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的靠近,但他指下不停,不多時,麵前果然多了一道呼吸。
“琴心,你的琴心為何?”林嵐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眼前之人,此人失明,那李佑與小舞也修為低淺並無關係,他也不必總是刻意以麵具示人。
琴心不答,指尖輕挑,一道柔和有勁的靈力化作音波擴散,將林嵐推出了三尺之距,林嵐一怔,起先他隻道此人傷重,不想居然有如此修為,怕是一位二境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