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則必須索命,可鬼魂的代價,當真隻有這些嗎?
武修界的廝殺,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相對其他的禁法殺人這種懲罰顯得也太輕了點,林嵐忽然感到遍體生寒,禁法的代價,或許他才窺得一半。
……
百經閣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女子現在也常常給林嵐放個假,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了自然醒,林嵐愜意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從床上滾了下來。
“事情還沒結束,還得給那個賊子最後一擊呢!”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好叫自己清醒一點,隱約間,他的餘光似乎捕捉到了一個黑色的手印。
林嵐表情一凝,他看到露出袖擺的手腕上,像是被抓了一下,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灰黑色的手印。
身體陡然僵硬,似有一股寒氣自腳下升起,直覺讓少年一把擼起袖子,蒼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那種淺淺的灰黑色手印,他麵色難看,遲疑地解著裡衫。
北武在上,可千萬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看到一個以上的爪子印了!
少年心一狠,敞開衣衫睜開眼睛,隨後他幾乎被滿眼的灰黑色爪子印晃瞎了眼。
果然禁法就沒一個好相與的,最後確認了身上無處不是手印之後,林嵐陷入了深深的自省之中,果然長得太好看,連賊老天也會嫉妒嗎?
他不意外代價有後續,從鬼魂出手,則必索命來看,原本他該索的是程遙的命,最後卻隻殺了那個女孩,就好比擺下宴席,原本要上一道鳳凰肉,最後卻端上來了一隻野山雞。
林嵐一把捂上眼睛,頓時,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連滾帶爬地來到鏡子麵前,脖子上也有幾個手印,左邊那個甚至有幾個指尖已經延伸到了下巴上,可最令他痛苦不已的是右側臉頰上那個好似巴掌印的是什麼,這叫他怎麼見人啊啊啊啊!
賊老天,你給我等著,咱們不死不休!
……
今日本該給程遙補上一刀,可實在礙於形象根本出不了門,林嵐怕他前腳剛踏出大門,就會被一群目光恐懼的人尖叫著亂刀砍死。
長長一歎,那些個巴掌印雖然難看了點,但不疼不癢的,隻是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變深了些,如今已是近乎漆黑了。
林嵐看著外頭也同樣暗了下來的天色,苦惱不已,這些印子,不會就這樣不打算離開他了吧,那他這一副被人摸了個遍還被扇了一巴掌的樣子算什麼?
從儲物戒中再度翻出了一些乾巴巴的靈草,原本想交易所用,可現在這是他唯一能夠用來充饑的東西了。嚼了幾把草,勉強安慰了一下肚子,林嵐早早地便歇下了,他現在一眼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模樣,隻盼明日一早,一切如常……
……總覺得不太可能。
……
一整天了,都沒有人給她送桃花酥來,紅燭不得不承認,她稍微,就這麼偶爾想念了程遙一下,林嵐這個不上道的,一天不見了,也不知道又在搗鼓點什麼。
一天不吃桃花酥也就算了,可紅燭不想日後天天沒得吃,還是得去提醒某人一下,看了看天色馬上就宵禁了,但應該還能走個來回。
睡夢中的少年忽然皺了皺眉頭,很快,林嵐就被身上傳來的癢意鬨得徹底醒了過來,他隨手撓了撓,可似乎根本觸碰不到根源,於是他加重了點力道,然而麻麻癢癢的感覺不減反增,他還是不情願睜開眼睛,狠狠撓了一下,隨後他感受到了一陣疼痛。
林嵐徹底清醒了過來,他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看了一眼被自己抓傷的胳膊,他的第一個反應是把床邊上倚靠的兩把刀遠遠地踢了出去,無鋒和昏曉旋轉著在門前停下。
肌膚深處的癢意愈演愈烈,隻是表麵的觸碰根本無法緩解,恨不得拿什麼紮入血肉裡攪攪才好,林嵐趁著還能維持意識,匆忙地從衣物被褥上撕下布條來,他能忍受疼痛,但他不能保證在這殘酷的刑罰中他會不會失去理智殺了自己。
……
紅燭提著木盒子走在玄天內,腳步輕盈,幾乎有種一蹦一跳的雀躍,最終程遙還是給她帶了桃花酥來,雖然是托其他人帶過來的,但總比那個沒心沒肺的要體貼得多了。
“算你有口福,本小姐還親自給你提過來!”紅燭敲了敲門,沒有人來。
紅燭在夜風裡站了半天,不悅中更加用力地拍了拍屋門,不想這一拍,屋門自己敞了開來,屋內一片黑暗,她能夠聽到點什麼聲音,可無人相迎。提著食盒走出幾步,腳下一絆,她似乎踢到了什麼,本想踢到一旁不管,可借著月光,她覺得那件東西有點眼熟。
好像是,昏曉?
昏曉和無鋒被胡亂地丟棄在地上,紅燭向屋子深處望去,眼睛似乎是適應了黑暗,她隱隱能夠看到宛如夜色的天地氣息,那是曹小劍的顏色,倒在床上的少年雙手被縛,神色痛苦而瘋狂,擔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他的頸上有一道傷口,避開動脈自毀了聲帶,而那床血色的被褥,紅燭記得,原本玄天應該都是統一的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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