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過崖上。
令狐衝最近總覺得心緒不寧。
前天晚上,他隱約看到了一道灰色人影在自己麵前一閃即逝。
江湖中能有這份輕功的,估計也隻有那麼幾個;但出現在華山的,隻可能是田伯光!
想到這個人,令狐衝除了感覺自己身體醃臢外,還有一點點的異樣,甚至有一點點的惋惜。
田伯光貪花好色的名聲,早已傳遍了江湖。這種為禍世間之人,自然是死有餘辜。
但那天在小酒肆裡,兩人彼此不知身份的那次暢快交流,卻給了他磨滅不掉的印象:
這是一個磊落豪邁之人,不失男子漢本色!
隻可惜,這樣的人竟成了武林公敵!
他先入為主,認為思過崖的那道人影就是田伯光。
那問題來了:田伯光來找自己,到底所為何事?
兩人的第二次交流,可是難言讓彼此滿意!
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心頭,讓他連續幾日在洞中和崖邊來回踱步,不知道走了幾千幾萬步,就是靜不下心。
在反複的懷疑和自我懷疑中,他已經忘了老嶽過去施加在他身上的重重教條限製和理念灌輸,開始追求本心。
這種思想解放,讓他陷入了一次悟道,就連一向最關注的小師妹都被置之腦後。
……
到了傍晚時分,陸大有終於一瘸一拐的登上思過崖。
他盛好飯菜後,才踱步走進山洞,對著令狐衝小心翼翼的道:
“大師哥,用飯了!”
令狐衝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走出山洞,然後拿起碗筷扒拉了兩口後,就有些食不下咽。
他掃視了一圈思過崖,幽幽的問道:
“六師弟,你覺不覺得這崖上少了幾分人氣?”
陸大有聽他這般說,以為他又是感傷嶽靈珊沒能來見他,便強扯出一絲笑意,開口道:
“大師哥,師父已經約束住師弟師妹們,讓他們專心習武。
其實,他們也想上山來見你;我……我們都沒有忘記大師兄。”
說罷,他見令狐衝已經緩緩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無心飲食,忙關心的問道:
“大師哥,你的臉色可不怎麼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令狐衝搖了搖頭道:
“沒什麼事,帶酒了嗎?”
陸大有布菜的動作一滯。
繼而,他又強擠出一絲笑意:
“大師哥,你現在的身子可不太好,不能再喝酒了。
你嘗嘗這個木耳吧。這是我專門上蓮花峰為你采的,我還讓廚房的老張多放了幾勺油。味道應該不錯,你來嘗嘗!”
令狐衝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夾起木耳嘗了嘗,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