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紀大了彆的什麼都好,就是閒不住,一閒下來,就總愛回想往事。
金翼史漫不經心地坐在樹梢上,輕輕擦拭著懷中的釀花劍,靜靜等候著自家妹子的到來,無聊之餘,又想起過往種種……
在遊走江湖的過程中,金翼史為了磨練劍術,挑戰過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妨有前輩,也有新秀,同樣拜訪過各門各派,見識了各路武學,豪爽的性子也使她結交了不少江湖人士。
因金翼史獨創的劍術高超,行走江湖幫了不少人,頗有俠義精神,久而久之在道上也就有了“左手醉劍俠”這個稱號。
後來在一次遊曆中,金翼史遇到了一位在劍術上比她更加精湛的同輩,正是當時同樣是在四處遊曆且已小有名氣的洛菱歌。
年輕氣盛的金翼史與其較量第一次,輸了一招後並不服氣,於是隔三差五的就找上門切磋,可不管用怎樣的劍法,每次總會輸上那麼一招。
這一來二去的,倒是讓兩人打熟了,那段時間二人不是一起喝酒就是一起論劍,不過各自也都是秉持著“劍客隻談劍”的原則,保持著合適的社交距離,雙方都沒有多說自己的來曆。
金翼史隻知道洛菱歌是陪她另一位醫者友人在這附近為當地居民進行就診,所以會在此地住上一段時間,因而,金翼史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到洛菱歌和她的友人離開後,自己再繼續遊曆,沒想到卻聽到了八麵城老城主病故的消息,頓時明白,這下看來得是自己先行離開了。
雖然遠走他鄉在外遊曆,可金翼史總是惦記著花玲瓏和八麵城的,按照和老城主的約定,在外磨練劍術後再回八麵城替花玲瓏守護城中百姓出一份力,如今劍法大成,也是時候回八麵城履行當時定下的諾言了。
更何況,八麵城什麼情況,從城裡走出來的金翼史還是清楚的,如果此時再不回去,她擔心花玲瓏一個人獨自在那,怕是很難支撐太久,指不定就有賊人盯著城主位置會想暗害她。
就是不知道這次回去,花玲瓏會不會還將自己推開,所以得先想個辦法,讓她沒法拒絕才行……
得知金翼史要走,洛菱歌深感惋惜,歎道:“你一定要回去麼?以你在劍道上的悟性,若是能繼續修行下去,下一次,指不定就是你勝我一招了。”
“要回去的。”金翼史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但語氣依舊堅定,道,“那畢竟是我的家,有人還在家裡等我。”
聞言,洛菱歌也不再勸說,隻歎息一聲:“可惜了。”
金翼史搖了搖頭,又笑道:“欸~不可惜的,我之所以執劍,揮劍,除了是為了我自己,我本身就愛劍外,至於其他的,本來就都是為了我家那位。而且,誰說我從此不練劍了?說不定我回家練也能勝你一招呢,你可彆荒廢咯!”
“那是自然。”洛菱歌也笑了笑,舉起酒杯,道,“既然如此,那洛某再敬你一杯,就當為你踐行。”
金翼史剛欲與之碰杯,忽然看到一個眼生的女子快步走來,看似蠻橫地奪走了洛菱歌手中的酒杯,嘴上也在怪罪道:“洛洛,你傷還沒好就想著喝酒了?前幾天沒空抓個現形讓你有嘴硬的機會,現在讓我逮個正著了吧?哼,不遵醫囑,不許喝!”
洛菱歌當場就不吭聲了,老老實實讓來者罵,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金翼史看了看盛氣淩人的來者,又看了看老實巴交的洛菱歌,心想能讓洛菱歌這樣的劍客被奪了酒杯還不敢吱聲的,想必這位應該就是她的那位醫者友人了。
那女子看向金翼史,道:“閣下就是‘左手醉劍俠’吧?久仰久仰,先前實在有些忙,抽不出空來,今天才來與你見麵,莫怪莫怪!”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客氣了客氣了。”金翼史哪敢怪啊,說著擺了擺手,又看到女子手中的酒杯,接著忙補了句,“今天可不是我帶著洛姑娘喝酒的啊!”
洛菱歌聽到金翼史不僅不幫忙,反而在這急著扯清關係,當即忍不住瞪大了雙眼,狠狠地刮了一眼她,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這家夥也太不夠義氣了吧?!
金翼史讀懂了洛菱歌的意思,聳了聳肩,攤了攤手,笑道:“這是你家家事,我這個外人當然不插手。”
“哈,無妨無妨,我們替朋友踐行是應該的。”女子邊笑著強塞給了洛菱歌一杯茶,邊端起酒杯,道,“來,她以茶代酒,酒就由我替她喝,為朋友餞行。”
洛菱歌捧著被強塞到手中的茶杯,一臉不樂意,卻也隻敢小聲道:“哪有醫師給人看病還喝酒的?”
女子一臉理所當然,笑道:“當然有啦!這不,我啊~”
洛菱歌看女子來了飲酒的興致,便也隻是笑著歎了口氣,倒不再出聲阻止。
酒過三巡後,女子不勝酒力,已經趴在桌上沉沉睡去,洛菱歌笑望著那張睡顏,無奈地搖搖頭後,將那醉醺醺的人兒一把抱起安置到了床上,掖好被窩後又坐回了原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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